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旁边,“我去院里面了。”
“大哥你干了很多事吧?那里现在好大,好宽敞。”
“我见到院长了,她说她在院里待了一辈子,就算退休了也要住在那里。”
电话那端的人静静地听着,他这么多年赚得钱,有一半都搭在那个全球第一的福利院里了。
“那里现在的伙食好好啊,我看有肉有菜的,哪像我们那会儿,稀饭里有两滴油都能高兴得站起来吃饭。”
“然后我就想,就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
红灯过去,她继续朝着目的地行驶。
“当时,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有一年,上面没人管我们那家破烂的孤儿院,我们是怎么撑过那年冬天的呢?”
“别说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没理,继续说道。
“他上山打麻雀,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梗,去屠宰场求谁都不吃的下水,是院长卖了自己的房子让我们喝上了白米粥,是他,让我们吃白饭时不至于难以下咽。”
说着,她顿了顿,“我说的不对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他实在不想提那个糟糕的家伙,“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人总是会变的。”
“那他变成什么样了?他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能让你们都不认他这个兄弟?”
她的语气有点激动。
“他那时候让你们收手难道不对吗?如果当时你们听了他的话,把场子卖掉,那年冬天东子会为了欠款大半夜出去跑黑车,因为疲劳驾驶撞死在公路上吗?”
“你们为什么就是要把东子的死怪到他身上?”
“因为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走了!”男人提到从前的事,还是忍不住一阵厌恶,“撑不住提前离开的人,只有他一个,他那会儿是场子里的核心人物,那年我们会那么难,有大半是拜他所赐。”
“所以你们就要把他当成凶手是吗?”
“是。”
男人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你当时在上课,不了解情况,但是,他自私自利,给不了你幸福的。”
“我的幸福,从来都是自己挣的。”
说完,她挂断电话,下了车。
到地方了。
这栋写字楼里,是现在站在互联网领域最前端的一家公司。
是四五年前,他工作的地方。
她走进大厅,拿出他的照片,问前台的小妹。
“请问这个人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吗?”
小妹接过照片,仔细看了里面那个男人一眼。
“这个人...没见过,要不你去问一下经理吧?就在那边。”
她认出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是经常出现在潮海卫视的那个化妆师,想必那个看脸的经理不会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不用了,谢谢。”
没人能忘记他的脸,想必他已经离开这里了。
她拿回照片,转身离开。
本以为工作时间会在公司,没想到他已经辞职了。
既然如此,就去守株待兔吧。
她把车倒出来,向那人的家驶去。
那个不到五十平米的老破小,他的“小窝”。
就在公司的不远处,很近。
她记得他把那里装饰得很温馨,暖色墙纸,楠木家具,还有一把很舒服的椅子,每到下班,或者周末,他就会坐在那把可以自由调节高度的椅子上,抱着键盘和鼠标,一开机就是四五个小时,也不知道他的脊椎是怎么受得了的。
他习惯在家门口的地毯下面放一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