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讳自然知道给他服下血药是治标之法,可本源失而复得,一来一回间必会对身体产生损害。
此种损害可能初时不显。
可随着周熊炼体,必将对他的武道修为产生阻碍!
此为医理,也是武理。
柳仲还未看出周熊本源被夺,只当他诊出来的那股与血气相斥的奇怪黑气太过厉害。
此消彼长之下,周熊的血气才会孱弱至此。
吴讳却不同。
他彻底吸完撼山拳之后,不仅是修为达到了雷音巅峰,心中对炼体关节的掌握也非寻常雷音可比。
自然知道骨中髓为炼体武人的血气本源,也知道本源损伤之后的种种害处。
为防周熊本源失而复得后留下暗伤,他才将血药给周熊服下。
即便那股血气是无根浮萍,不能长久,也能最大限度助他抵消本源复得后的不良影响。
因此将血药交给柳仲后,趁他喂周熊服下的间隙,吴讳掐着霍淳快速道:
“十息时间,十息过后,你若不把血气本源还给他,我便打断你的四肢,将你扭送县衙!”
还被血狱挤压的霍淳如何敢有异议?
吴讳血狱一收,他便一步跨到周熊身侧,修为尽数爆发,一时雷音轰隆,听得房中诸人各自震撼。
下一瞬,骤变突生!
霍淳右手指骨俱断,只见他左手一扬,竟直接抠着周熊头顶,将其连带着身下从后厨搬来的、杀猪用的长案也提了起来!
“不要动!
你敢妄动,我顷刻捏碎他的脑袋!”
房中一时惊呼不绝,嘈杂不已。
周熊此时因吃下血药,十息未至,面上的气色好了许多。
一旁的柳仲大惊失色,连声使不得,喊着赶紧将他放下来。
吴讳双拳紧握,恨不能一拳打死霍淳。
“霍淳!你做什么!
我请你来是为熊儿治病的,快将我儿放下!”
因周熊太过高大,以至众人不得不搬出后厨案桌将他绑住。
霍淳也不矮,比吴讳还高出半个头,但他提着周熊时,那案桌也拖在地上。
随着他朝窗边移动,案桌与地面摩擦,不断发出刺耳无比的吱吱声。
“你这蠢狗!
真当我霍淳是你一个客栈掌柜能随意驱使的吗!?”
霍淳险死还生心神起伏,此刻听不明所以的周万通还在咋呼,想着反正今日身份已经暴露,索性直接道:
“若非为了你的银钱,老子堂堂一个雷音,岂能被你呼喝指使!
腿断了要找我用雷音血气给他温养。
武功练不会要找我给他开小灶。
被诡物附身也要找我给他驱诡!
你当他是我儿子吗!?
你知道我为何随叫随到吗?
因为你给的钱多!
此次若非这小杂种看穿了我的邪功,老子还要坑你千两白银呢!
哈哈哈,周家老狗,被我当做长期银票还要整日大人大人的叫,感觉如何?”
霍淳一张马脸虽狂不癫。
即便是在和周万通说话,目光也没有片刻离开过吴讳!
因为他知道,这小子是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人!
只要能逃出客栈,便是天高海阔、任鸟飞鱼跃!
潜入城中的诡物不少。
为何有一头厉煞偏偏盯上周熊这个如柱武人?
自然是他与舍身教做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