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荷花巷连放的院前,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安静后,红桃生出几分警惕,推门而入。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不过一片狼藉,能砸能毁的几乎都砸毁了。
屋门被轻掩着。红桃走过去,推门往里一探,就看到连放正一瘸一拐地往桌边挪。听到推门声,连放惊恐扭头,待看清来人后,才长舒一口气,面上苦笑。
红桃拧着眉进屋,屋内也砸坏不少东西,衣柜凳子还没来得及收拾,被掀翻在地,落了一地的衣服等物,还有七零八落摔碎的杯子茶盅。
“是姓柴的找人来砸的?你这伤,也是他们打的?”红桃沉着脸问。
连放小心坐在一张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笑得无奈,“我怎么说来着,通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啊,以后也别来这里了,找个关系,看能不能给你换个地方,那些人现在没找上你,不是念你是个孩子,而是还没找到你。”
红桃一手托腮,一手叩着桌面,漫不经心,“已经找到了,刚在入口迎接我,可热情了。”
连放一惊,忙搁下茶杯,将红桃仔细打量一番,没见有伤痕,奇道:“他们就那么放过你了?那群人应该不是会心软的,你怎么逃出来的?”
红桃耸了耸肩,“简单,让他们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就行了。”
“你”连放一脸惊愕,不过转念一想,面前这小丫头确有那本事,便又有些了然了,苦笑道:“我竟是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这屋里屋外,给我砸坏不少东西。还留下一身伤。”
“放心,给你砸坏的,打你的伤,我统统给你找补回来。”红桃凌然一笑。
连放却摇头劝道:“算了,在通远,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是息事宁人。这一次的报仇,只会引来下一次他们更狠厉的报复。”
“那就将他们连根拔起。”红桃满不在乎。
连根拔起。连放叹一声,“谈何容易,这些人,在通远混迹了十几年,早就与通远连成一脉,要将其连根拔起,就要把整个通远的地皮扯一扯,抖一抖,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再跟我说说通远的情况,我今日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红桃认真了几分。
连放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道来,“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跟你说,一来是觉得说了也没用,二来也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到那份上。
通远的住户,与房牙,主要是那三个,是利益共存。”
“利益共存?”
“房屋买卖都需要去衙门缴契税。然在通远,有大半的人实则都没有缴契税。”
红桃微一惊:“他们竟然敢?”
“有什么不敢,只要有银子可挣、有利益可图,就没什么不敢。”连放鄙夷一哼,又道:“姓柴的那三人,这些年做了无数这样的中保。
他们经手的房屋买卖,只签白契,这样一来,买主每年就可少一笔房契税。而作为交换,他们不仅从中吃佣金,还从中吃保护费。”
“保护费?这又是什么?”红桃疑惑。
“因为白契衙门不认,如果遇到心眼子坏的,收了银子却不给房子,这样买主就是房财两空。
而姓柴的他们经手的白契,只要交一次保护费,就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凡是想要仗着白契不给房的,都会被他们暴力惩治。”
红桃不解了,“红契并不碍着卖主的利益,为何这群人会乖乖同意?”
连放无奈笑,“这就是通远,十几年了都是这样。卖主也曾经是买主,何况卖主也能从中得到益处。
不签红契就不需要问账,没有问账,房子就可以凭自己心意卖。这对卖主来说,岂不是省事多了。”
红桃张嘴就要再问。连放打断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亲戚和四邻难道会愿意?不会告去衙门?
没错,他们不敢告去衙门。早些年有人去告状,结果衙门派人来查,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说,隔了没几天,那告状之人就被人活活打死在大街上。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多说一句。而通远,你要说它不属于银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