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州外城的内圈,忽然就掀起一股风来,大街小巷都在传,说是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山阁阁主踢了所有内圈武学师傅的场子,一共摘了三十几块门匾。
至于这山阁阁主到底是谁,却也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只听闻是一女的,刀剑棍枪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又尤其擅剑,即便是一把最普通的铁剑,也能使得飘渺无迹,出神入化。
更有人说,其身法诡谲,飞檐走壁疾如闪电,常人肉眼都难捕捉...
总之,神乎其神。
逐风坐马车回城的途中,只是问了车夫一句“近日城里出了什么新鲜事”,就得了这么一通话,让他是又惊又喜。
“那这山阁在哪儿?”他又问车夫。
“听闻是在国槐街,我还没去看过。”
逐风有些迫不及待,“那请先转去国槐街,再回九曲里。”
车夫道声“好嘞”,驾着马车又转去国槐街。
...
国槐街很是热闹,人来人往,马车进去都只能缓慢前行。
车夫小心驾车,时不时喊一句“前方让一让”,又对逐风道:“以前这里没这么多人,许是都听闻山阁在这儿,都来瞧热闹了,最近到处都在传这山阁如何如何。”
逐风脖子从车窗伸出,看着沿途的铺面和行人。
最后,马车停在一处人最多的地方,他隔着人群看到那熟悉的“山阁”二字,顿觉一股暖流自心头流过。
玄门的山阁是开山祖师爷留下的字迹,可清雨却将那字迹模仿了十成十的像,若不是门面不一样,当真就与玄门的山阁无异了。
远在他乡,却看到生活了四百多年的熟悉场景,这让逐风竟一时忍不住眼眶湿润。他自嘲一笑,暗道自己真的是活老了。
车夫也是一腔惊奇,“难怪传得这么神,这沿途路上哪里不是热得人想骂天,偏这儿倒是一片清凉舒爽,奇哉,奇哉。”
“走吧。”逐风看了几眼便作罢。
车夫驾车慢慢出了国槐街,才继续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九曲里,不过看到那阴风森森的胡同,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往里走。
逐风也不强求,给了车资,背上少许行李,步行进入胡同,来到自家门前。
出门小半月,风餐露宿,累死累活,可就很神奇,只看到那朱红木门,一身的疲意就都扫除了。
正独自感动着,门就从内打开了,逐风先是一愣,可看到门内熟悉的四个面孔后,眼眶立马就湿润了,急急扑上去,左看右看,最后抱住十安,更咽道:“我回来了。”
清雨很是感慨,“瘦了。”
逐风低头看着她,“每日爬好几座山,只能以干粮为食,也就比逃荒时候好上那么一点。”
红桃面无表情地鄙夷,“拜托把你那几滴猫眼泪擦了,我瘆得慌。”
逐风瘪着嘴:“半月不见,竟也没句想念的话,你也忒狠心了。”
红桃往门外一看,“我是替你丢人。”
逐风这才想起还有两人,赶紧擦了眼角泪,又松开十安,呵呵笑着将徐老汉和徐兰请进门,然后对清雨几人介绍道:“这是徐大爷,这是徐兰,我想以后让他们爷孙两跟我们一起住。”
十安将逐风背上的行李接过来。
温雅笑着对徐老汉和徐兰作请,“二位里面请,床铺已经替你们铺好,一路劳累,不妨先休息休息,午饭还得一会儿。”
徐老汉和徐兰都先是一愣,旋即又有些拘谨,徐老汉拱手作个揖,“太太,小老儿有礼了。”
徐兰也屈身福礼,小声唤一声“太太”,然后又看向清雨十安和红桃,分别叫一声“少爷”“小姐”。
红桃哈哈一笑:“什么少爷小姐,可别这么叫,我叫红桃,这是我阿妹清雨,这是我阿兄十安,你看着比我们都大,你就叫我们名字。我们就叫你兰姐姐如何。”
徐兰一脸的受宠若惊,“这...这不合适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