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前看清了唐夫人手中的那幅画,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幅画,也是一幅碧桃图,与她在舒华阁里所画的一模一样,就连笔法也是模仿的丝毫不差。
只听谢曜笑着说道:“我见姑娘所作的碧桃图立意甚妙,便临摹了一副,请姑娘赏光品鉴。”
林紫苏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只觉心口热血一齐向上涌,脑袋“嗡嗡”作响,这个谢曜,自己这一世明明已经认命了,为何还要来纠缠自己!
想起前世的爱恨情仇,林紫苏暗暗握紧拳头,十指攥的生疼,恨不得立时将眼前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剥皮拆骨。总算原主残存的意识占了上风,又恋着林家的温情,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这才强行忍住。
谢曜在林紫苏露出的一半脸上打量,见她脸色惨白,奇道:“林大姑娘,你以为这幅画如何?”
林紫苏意识到自己失态,松了紧咬的贝齿,顺势取出手帕抹了一把眼泪,假装哽咽道:“臣女何德何能,竟让殿下如此看重,实在是感动之至。”
谢曜闻言一愣,觉得不过是区区一张画,林紫苏如此说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刚才看林紫苏泫然欲滴的表情,又不似作伪,而且自己也确实花了些心思,见林紫苏似是明白了自己心意,心中颇为受用。
眼见着林紫苏身子轻抖,如一朵青翠的小荷一般摇曳生姿,谢曜顿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欲起身上前将林紫苏扶住。
唐夫人轻咳了一声,谢曜心中一凛,本来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却听唐夫人笑道:“林大姑娘不必惊慌,二皇子欣赏你的才学,这是好事儿。”
谢曜心中火热,接过唐夫人的话,与林紫苏聊起了书画,林紫苏懒得与他曲意逢迎,又怕自己心中滔天的恨意倾泻而出,多是唯唯诺诺以对。谢曜说了几句,自己也觉无趣,正想着如何说明自己的心意,一名婢女急匆匆地走到门口,说道:“夫人,威远侯府的方二小姐一直守在院门外,说是要给您见礼,奴婢们劝不住……”
方清歌听说谢曜去给外祖母请安,紧接着唐夫人又把林紫苏叫了过去,唯恐林紫苏在这里占了什么便宜,更担心林紫苏得了谢曜的好感,是以一听到消息,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她本是威远侯府不起眼的二小姐,虽与大姐方清颜一母所生,但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大姐的阴影之下,无论她如何勤学苦练,旁人提起威远侯府的小姐,说的都是方清颜,没人将她这个二小姐放在眼中。
直到大姐方清颜去世后,父亲和母亲不得不把联姻的重任放到自己身上,方清歌这才有了发觉了众星捧月的妙处,也就起了原来没有过的心思。她要将原本属于姐姐的都抢到自己这里,父母的重视、世人的敬畏、二皇子的宠幸、还有那个太子妃的位子......
方清歌的到来让林紫苏如蒙大赦,趁着那婢女通传的间隙,她向唐夫人和谢曜提了告辞,急匆匆地夺路而走。刚走到门口,就遇到方清歌,两人目光交错,这一瞬的擦肩而过,方清歌将头昂的更高,步入了厅内。
见林紫苏仓皇离去,方清歌放心了不少,她心中笃定林子苏惹了谢曜的厌烦,这才落荒而逃。志得意满之下,简单地向唐夫人问候了几句,便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屋内静寂了片刻,碧纱橱内转出了一道华丽的身影,却是谢曜的母亲,唐庄妃。
唐庄妃是唐家祥前妻所生的长女,皇帝还在太子的位上,就选入东宫做了太子良娣,平时与家里鲜少通信,也就是因闹的沸沸扬扬的立储一事,才找皇帝请了旨意,暗地里出了宫,亲自将一些贴心的差事交代给娘家人去做,也好为谢曜日后登基做铺垫。
唐夫人瞥了一眼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女儿,含着笑向谢曜说道:“曜儿,人你也见过了,这便随你的母妃回宫去罢。”
谢曜却是不理会唐夫人所言,转而问道:“母妃,你说方才这林紫苏所言,是真心的还是在故作姿态?”
“这姑娘对情爱可还没开窍呢”,唐庄妃没想到谢曜还在挂念着林紫苏,冷笑道:“二皇子殿下,你父皇本来还想着给你和方二小姐牵个线,早知你如此有主见,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谢曜没听出母亲话里的寒意,他自小修习诗书,对方青歌的言行举止甚是厌烦:“母妃,您也瞧见了,这个方青歌跟她姐姐差的太远了,平日里嚣张跋扈不说,为了太子妃这个位置,连点羞耻也不顾了,总想着找机会来纠缠我,这样的女子,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