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就这么死了?”
邹公公这描述,与其说她爹是以死明志,不如说是畏罪自杀。
若真以此描述载入史书,后人再这么一揣测,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邹公公眉眼里有遗憾。
不仅邹公公,就连宇文鸾飞也是一脸遗憾。
“逝者已矣,你不要悲伤,你爹就葬在名仕山改天我差人带你去看看。”
名仕山是皇都郊外最大的陵园,专门为达官贵人准备的风水宝地。
当年白家家主身死,紧接着皇帝驾崩,再后来叛军打了进来,皇家自顾不暇,白家家主的尸体也只能丢在午门那边与其他尸体放一块儿。
后来,是宇文鸾飞控制了宫廷把动乱给遏制,才把白家家主尸体从尸山血海里扒拉出来,重新安葬到了名仕山,也算是给这位曾经的第一士族家主最后的慰藉。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堂堂一大家主,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凄惨下场,甚至他的后人仓惶出逃,也全都死在了外头。
第一士族就这么倒下,不可谓不唏嘘。
尽管如此,白君君仍旧沉寂在当年的谜团。
“我爹到底有没有叛国?”
“这……老奴不知。”郭公公摇头。
“怎么会不知?不是说陛下知道我爹与河清王有书信往来?这些书信当时没有带进宫?”
“带进宫了。”邹公公回忆半晌才认真道:“白家家主提供的信件确实只是普通书信往来,不过……”
邹公公欲言又止。
白君君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书信虽然挑不出错处,但陛下不信,她爹只能以死明志。
然而她爹还是冲动了。
如今人死了,证据也没了,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伸冤都找不到地方。
也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成了悬案。
宇文鸾飞想查,可惜涉事的人都死光了。
宇文鸾飞没办法,只能把这事儿压着,只待时间久了,将之模糊过去便算。
“白家家主好歹第一名仕,我自然不忍他蒙受不白之冤,也正因为如此,当年之事才会秘而不发,只说白家家主与陛下一起殉国。”
所以外头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即便有风言风语流出,也只是在贵族之中流传。
白家家主在老百姓心中声望极高,宇文鸾飞说他以身殉国,老百姓便欣然接受了。
“如今你回来了,能重振白家门楣也挺好,听娉婷说你还有个庶弟对吧?以后把那庶弟过继到你母亲的名下,如此一来,白家正房也算是有香火传下去了。”
宇文鸾飞操心地为白君君铺排后路。
白君君佯装配合地作揖称是,却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邹公公。
虽然说当年的人全都死了,但也不尽然吧。
这邹公公不就是当年之人?
想必还有跟邹公公一样打酱油。
只要从邹公公这个突破口追查下去,肯定能找到线索的。
白君君勾唇,默默地锁定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邹公公。
她不相信原主父亲就这么死了。
当年一定还有隐情。
星海摇撼,涛击千年。
芭娅沉默,在沉默中,她听觉自己的心湖像大海一般起着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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