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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的车,只拿一块布挡风,有漏风,你妹又坐前面,被吹得流鼻涕了,霍霍。”母亲舒服地坐在后座位,笑赫赫地说。
车里的内饰,母亲很好奇,也怕摸脏。
倒是妹妹,像个好奇猫摸这摸那的。
出了镇上,驶上县道。
县道还是油柏路,到了村路口,村路就是砂石路了。
村村通还要过几年,到那时村里才铺水泥路。
“哇,老哥,这车真稳!
你不知道,我坐三轮车时,走这条破路,车晃得我不得不抓紧车上的架子,整个人呀,都快散架了,过坑洼时,我屁股都要飞起来了!”
沐小灵说得眉飞色舞,手脚还跟着比划着,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紧她,真要站起来表演了。
母亲也乐呵呵赞道:“这车坐着真稳,妈还是第一次坐私家车。”
沐阳听到家人赞扬,心里真的满足了,还有什么比家人幸福更快乐呢。
奔驰缓慢行驶在蜿蜒曲折的乡路上,沐阳边开边看窗外的村景。
村路两旁的甘蔗长势喜人,青绿的叶子中夹杂着枯黄,一大半甘蔗地已经砍收了,甘蔗堆放在路边等待卡车拉走。
一眼望去,都是甘蔗地,目光尽处才是翠绿的山脉和村屋。
山上种的多是桉树,桉树会硬化土壤,肥力下降,过几年国家禁种了,但到了2022年,山上并未见少。
对这种断子绝孙树,沐阳也很无奈。
沐阳收回思绪,看向前方,问道:“妈,家里甘蔗砍完了没?”
“砍完了,一共四卡车42吨,哎,就是今年糖厂价格跟去年一样,420元一吨,除去人工和化肥,没赚什么钱。”母亲语气有些无奈。
“糖厂发钱啦?”
“只发了一部分,剩下的估计要到年后了,还要扣化肥钱。”
母亲回话,心里一边盘算着。
青皮甘蔗是十二月开始砍收,过年时,大概砍收一大半了,等过了年,就加紧砍收,来年春雨来之前,必须重新种植,若根才一年,也不用挖根重新种植。
平时不用怎么管理,只需要施肥,剥叶子,打除草剂,活不多,比种水稻轻松,是当地农民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甘蔗重,收成时需要请人帮忙砍和上货车,这一块人工成本很高,占了总收入的四分之一左右。
42吨甘蔗,收入17640元,净收入不到一万元。
说到底,如果有点技能,还不如出去打工。
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到粤省打工。
沐阳听着母亲徐徐道来,若未来能力大了,可以放一些适合老家发展的产业在老家,支持家乡发展。
沐阳作为一个农村人,家族的根就在这里,哪怕有钱了在城里住,但他的心还是在这一片土地,感情深厚,已融进根脉。
也许个别村民的行为让人厌恶,但从整体来说,村民还是淳朴的。
况且,如果未来站在更高层次了,看的风光也不一样,根本不会过多计较底层的想法,满足他心愿了,就足够了。
如果一点灰暗能量就能改变他对社会的看法,甚至左右他行为,那他活着,多累呀。
凛冽的寒风吹过甘蔗地,一根甘蔗上的一片黄叶落地,露出新的枝芽,摇曳抵抗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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