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理了,请先生接剑。”
陈无意的剑意本就是入世之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加上令人琢磨不定的流云散手,即便是以朝清秋的谨慎,也敢说一句同境之间少有敌手。
陈寅依旧不闪不避,任由朝清秋出剑。
朝清秋身形如电抹,罡气砸碎再凝聚,一连刺出十余剑,直到体内一口真气彻底用尽。
陈寅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衫都不曾破损分毫。
“如此而已?若是仅仅如此,先生可就要为你师叔有些不值得了,等了十几年,才等来你这么个废物,真是浪费了他的剑意。”
朝清秋站在远处,胸口起伏,沉默不语。
陈寅抬起一手,双指并拢,在他身后,有无数浩然之气四面汇聚而起,不断聚拢分散,最后凝成了一把遮天蔽日的长剑。
他手臂下压,遥指远处的朝清秋。
下一刻,长剑迎着朝清秋猛然砸下。
四周大气震荡,呜咽有声。
朝清秋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把长剑自他头上一劈而下。
只是那灵气全无杀力,似乎只是徒有其形。
陈寅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弟子,这么快就发现了。”
朝清秋叹了口气,其实他早该发现了,哪怕陈寅再强,可不闪不避的受了他的一拳一剑都不该如此轻松才是,最少那身儒衫不该如此干净。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和方才两人动手前的白雾有关。
陈寅笑了一声,拂了拂衣袖,“大梦先觉,人生天地皆是囚笼,谁人不是在梦中?”
朝清秋忽然道:“先生是如何拉我入梦的。”
虽说他一个三品武夫算不得什么高手,可若是被陈寅拉入梦中,不该毫无察觉才是。
陈寅盘坐在地,“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在梦中?仅仅是因为我方才的三两句言语?你眼中所见,便是真?如何不是我要你所见?你心中所想便真是你心中所想?如何不是我要你所想?而今这个你,便真的是你吗?”
朝清秋汗流满面,若是今日之我不是我,那昨日之我又是不是我?
他死死地握紧拳头,手臂之上筋络毕现。
陈寅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衣袖,又是云雾起。
朝清秋猛然睁眼,长街之上,灯火通明,虽已入夜,街上还是有着不少行人,他对这里再也熟悉不过,大燕,燕都城。
下一刻,四面火起。
一城俱在烈火中。
云雾散去,朝清秋猛然抬头,两人还是站在方才所站之地,月明星稀,雀在枝头。
他嗓音有些苦涩,“先生,而今是真还是梦?”
他之所以会有此问,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若是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一场梦境,又该多好。
他希望一朝醒来,他还在燕国之中,春日之时,信马由街,有女子扔花抛果,羞红面颊。夏日之时,能持书拥卷,看园中花开。秋日之时,庭前花落,吟诵落寞诗篇。冬日之时,能够静坐观雪,与那些才华横溢的读书人讲经论义。
他也想与那些教他剑术武艺的师父们道一声歉。
自然他最想见到的是那个燕都皇宫之中,披着黄袍帝冠的中年男人,哪怕被他用戒尺多打几下,而今他也是心甘情愿。
自然还有喜欢和那个男人一起唱红脸和白脸的一国之后。
他只是想见见他们,仅此而已。
陈寅轻声道:“你心中已经了答案,何必多问?”
朝清秋惨笑一声,“哪怕明知是梦,也还是想要多留片刻,先生,你会不会对弟子很失望?”
陈寅摇了摇头,“你的资质不差,可你知不知道你为何在三品这个境界卡了这么久还不得寸进?”
“三品已是小宗师,欲要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