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得到的些许例钱度日。
只是此人从来都是一脸淡然,不曾在许望面前多抱怨什么,似乎生活如此,那便如此就是了。
些许风霜而已。
有些人喝酒吃肉,却还是大骂着这狗日的世道不公。
可有些人粗茶淡饭,年关难过,却依旧对这个世道充满善意。
许望觉的不该如此,虽然他也想要借此机会一展胸中所学,就此走上人前。
可他觉得那个叫做楚英的贫寒书生比他更需要这个机会。
楚英的才学不在他之下。
鲤越龙门,只待一朝惊动天下。
独独这个看似近在眼前的龙门,不知拦下了多少心比天高的读书人。
不远处的流觞曲水已然开始,最靠近池塘的第一排,从头开始,自前向后,井然有序。
按家世地位而已。
有些事,自来都是不可言,却又被世人默然承认。
一排之上十余人所站之处,却是许多贫家子终其一生也攀不上去的天路。
宋慕临着池水最近,那只盛着酒杯的狭长木桌似乎也是有灵性一般,刚好停在了宋慕身侧。
他微微一笑,抬手接下酒杯,接着望向高台上的叶士诚,“请先生出题。”
叶士诚看着自家的这个得意弟子,面上有掩不住的得意之色,那个有间书院的酒疯子,半路收的弟子,如何能与自己的弟子相比?
这些日子他虽然也听了不少关于那个有间书院新弟子的传说,纪归更是言之凿凿的说那个朝清秋是个人物,可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因为自家弟子还不曾出山罢了。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他清了清喉咙,“今日的议题是,乱世之中,如何行教化。”
一片哗然。
倒不是说此题如何惊世骇俗,恰恰是因为太过寻常。
寻常到哪怕是寻个东都城里的无赖汉,都能够随意说上几句。
可最寻常,却也最难答。
自大周亡国,群雄逐鹿,诸国割据已然有了数百年。
只是无论天下大势如何变化,百姓苍生都是躲不开的一事。
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这些年各家之言何止千万,莫衷一是。
哪一个不想说服旁人?
这当中自然有人真的是心怀百姓,有的人是想要从中谋利,只是不管如何,到底还是有了不少学说。
宋慕持着酒杯,略一思量,“在学生看来,数百年来各家争议虽多,可归根到底其实不过一事而已。”
他将手中杯中酒喝尽,“不过是在这乱世之下,究竟是要修文还是要修武罢了。”
“何谓修文?减武备,轻薄赋,著书立说,宣扬四方以立家国之德,换句话说,争的便是民心。”
“何谓修武?以金戈铁马征伐四方,争土地,争人口,以铁骑化国为家。”
叶士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在你心中以为如何教化才是?”
宋慕震了震衣衫,脸上带着几分凛然的书生气,“这些年我大秦铁骑威震天下,东征西讨,南平北荡,显然走的便是这修武的路子,败南楚,吞北燕,功勋显著。只是这么多年了,学生却以为而今不该如此了。”
叶士诚来了兴趣,便是一直端坐在高台上不发一眼的另外三个书院的院长也是了兴致。
“说说看,希望你小子不是故作惊人之语,不然有你好受的。”叶士诚粘须而笑。
不管此子言语如何,到底有无道理,自家的学生到底是出风头了。
“昔年我大秦建国之时便是在这函谷以西的凶险蛮荒之地。自然要历兵粟马,枕戈待旦。后来天下分崩,秦以一城而争天下,西北瀚海,中原以东的诸国自然不会给我大秦喘息之机,所以雄兵强国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