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俺是什么样的人,您老人家心里不清楚不成。”
老人笑了笑,汉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他自然是清楚的。只是男人嘛,贪财好色,终归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看能不能压的下去罢了。他也是临时起意,昨日见了红袖招里那许多的年轻女子,他才发现虽然自己老了,可看着那些姑娘们,还是如年轻时那般觉的漂亮。自家已经老了倒是不妨事,可自己这个女婿就万万不成了。
有些话明知伤人却要有人说出来,早说些总归是比晚说强些,而说起这些言语之人,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
坐在老人身旁的妇人本来一直没言语,此时她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掌,语气依旧轻柔却坚定,“爹,他不是那样的人。”
卢老爷子笑了笑,难得的对着自家女婿摆出个笑脸,他伸手拍了拍汉子的肩膀,“这次就当阿爹错怪你了,日后我这个老家伙进棺材之前给你道歉。”
说完他又带着歉意的望了望朝清秋,“要小兄弟看笑话了。”
朝清秋笑了笑,“父母为子女计,则为之计深远。老爷子还是厉害的。”
卢老爷子站起身来,“讨扰良久,我们这就走吧。”
汉子和妇人连忙一左一撑起老人的手臂,不想老人只是甩了甩手。
他瞪着眼,怒气冲冲的望着汉子,“老头子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年纪。”
至于自家姑娘,他不舍得。
朝清秋站在门外看着三人走入到楼外晨间的浓雾之中,渐行渐远。
他在一旁看的有趣,目光之中也有了些怀缅神色。帝王之家自然和寻常人家不同,可却又大致相同。
贫寒之家的有子长成,望子成龙,不过是希冀着孩子能够接下家中那几亩薄田。更有出息一些,开疆扩土,再拿下周围的一些田地,再有出息一些,能够娶下地主的家的女儿做个富家翁便已经是贫寒人家心中的极致。
至于富贵人家的官宦子弟,自然也是希望子侄之中能够出现一些豪杰人物,最少要守的住祖宗几代人闯下来的家业,再奢望一些,富甲一方,权倾朝野,也能望一望。
帝王之家虽有不同,可说到底还是希望一个子承父业,只不过一个是家,一个是国罢了。守成持重,开疆扩土,皆是帝王。
常言天家无私情,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帝王,也有私情。
当初的大燕还好些,燕帝独有一子,独有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说在帝王之家,便是在寻常的富贵之家也极为少见了,当年此事还曾在大燕闹出过一场大风波,只不过脾气自来极好的燕帝破天荒的发了一场大脾气,这才压下了大燕国的悠悠众口。
他还记得那年中秋,一家三人在后宫之中的畅园赏月。
月夜无云,一眼可见天上事。
圆月如明镜,繁星如涓流。
那时还是少年的他吃着嘴里的月饼听着自家母后讲着天上事。
常说仙人无寒骨,千载相逢犹旦暮。
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一言一句,天上事,人间事。
那天平日里整日坐在大殿上处理政务的父皇也早早的来到了院中,未曾着龙袍,只是穿着一件常见的锦衣,朝堂上威严果决的帝王在那日就像一个寻常的富家翁。
既无太监也无宫女,畅园之中,独有他们一家三口。
母后亲手为父皇沏着茶水,仪态万方的后宫之首此刻宛如一个市井间的寻常妇人,她玉手轻点,茶水随着壶口缓缓流入到杯中,带出一条冒着雪白烟气的细长水线。
他还记得那日父皇喝着茶水,一杯接一杯,目光之中,满是迷醉的神情。
那时他年纪还小,常听先生们说起,酒能醉人,只是茶也能醉人不成?
很多年后,他知道了答案,只是他反倒希望自己永远不知道才好。可惜,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
原来深情也醉人。
他想起那时父皇还笑着问他,“皇儿,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