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文这一番话,让柳氏更加得意起来,她乜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赵启坤。
“那就与你爹好好说说,”柳氏道,“若是他不肯听,我就请族长前来做主。”
赵学文连忙应承,跪地恭送柳氏离开,男人看着柳氏莲步轻移的模样,也急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还不忘记回过头,凶狠地看了赵启坤一眼。
赵启坤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死死地攥着赵学文,恨不得从赵学文身上抓下一块皮肉。
“爹,爹……”
等到柳氏两人走远了,赵学文才看向自家爹:“您可得忍住,忍住了,您忘了第一次去柳家的时候遇到了啥?”
赵启坤哪里还能想别的,他想打死这个不肖子,杀了两个奸夫淫妇。
赵学文道:“看到两个人被绑着提了出去,那两个人还是柳家旁支的族人,爹……您这事闹到柳氏族里,咱们爷俩就是这个结果。”
赵启坤仍旧愤恨地看着柳氏离开的方向。
“爹……”
赵学文再一次大喊出声,赵启坤却浑然不觉。赵学文不得不从赵启坤手中挣脱出来,找到了一壶凉了的茶水,冲着赵启坤泼去。
赵启坤被吓得一哆嗦,他脸上沾着茶叶愣愣地看着赵学文。
“爹,您冷静点,”赵学文道,“当初娶柳氏的时候,您就应该想明白了,人家凭啥给您做继室,图个啥?不就是……不受委屈吗?你还指望她像我娘那样侍奉咱们爷俩不成?”
赵启坤眼根子上翻,赵学文忙上前去掐人中。
“爹,忍一时,忍一时,您今年定会考中,考中了就有了官身,什么都有了。”
赵启坤听着儿子在耳边一遍遍地叫喊,他那要四散的魂儿终于重新聚起来。
后悔,赵启坤心里一闪这样的情绪,他着实不该纳柳氏,要不是看上了柳氏族中还算殷实,他绝对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赵学文见父亲依旧回不过神,接着道:“洮州打仗了,我娘和三个弟弟可能就会做流民。”
赵启坤忽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哆嗦一下,涌上头的怒气登时散了一半。杨氏他们要变成流民了?那他们会不会来寻他们?
赵学文眼睛一转:“有柳家在,他们还不敢上门,您说对不对?”
赵启坤瘫软的身子直起来一些。
“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学文道,“至少柳氏一族是咱们的依靠,您不但不能与母亲闹,还得哄着母亲。”
赵启坤眉头紧锁:“他们……”
“您就当没瞧见,”赵学文笑道,“我就觉得那是母亲的侄儿没错,您也这样思量也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能好。
赵学文着实不想因为父亲的颜面,丢了他的大好前程。
“您多想想屡试不中的二弟、三弟,还有可能连字儿都识不全的四弟,再就是那个要账鬼。”
赵学文嘴里的要账鬼就是赵洛泱,杨老太在这个丫头身上不知花了多少银钱,从前还在村中给那丫头寻了个伴儿,好似也是个哑巴,不过最后让家里人寻走了,赵启坤找到那家人好说歹说要了五十两银子做补偿,这些杨老太他们都不知晓。
真的让他们找过来……
赵启坤不敢往下去想,到时候别说科举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会有。
“扶我去书房。”赵启坤伸出手,他现在得忍下这口气,等到他折桂登科,第一件事就是休了柳氏另娶旁人,若是柳氏族中愿意补偿,他也不会半点情面不讲,就让柳家将族长的小孙女嫁给他。
赵学文则在思量,真的再闹一次,恐怕赵学义那儿子也熬不过去了。
赵学文道:“等晚上,我去买点酪浆回来给您尝尝,听说是北边人做的酒,喝过之后,就会发现我们平日里喝的酒委实寡淡的很。”
赵学文早就想试试了。
……
陈留城中,张旦让人将酪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