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一步三回首,看着紧闭的乾清宫殿门,脸色有些难看,心情很是沉重,明明知晓辽东那边,出现新的变动,可此时的他,却不能再参与其中了。
周延儒在军机处任职也不短。
对军机处所做诸事,都是清楚的。
不管是流贼平叛,还是建虏平叛,亦或外派分指,再或者京畿卫戍调整等等,军机处所辖职权不可谓不重。
以‘国朝平叛’为引,军机处从无到有,一步步走到今天,那所涉足的军机要务众多。
看似兵部在朝总揽军务,控制着诸多的职权,可实际上早就不是这般了。
但凡是惊动到朝廷的平叛事宜,军机处都有权管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军机处的地位和职权,都快凌驾于兵部之上了。
特别是傅宗龙、杨文岳、丁启睿,杨嗣昌这批大臣,增补进军机处以后,刘鸿训、李邦华这帮大臣,兼领军机处大臣职务,被外派地方任职,大明的政治格局,已在悄然间发生根本改变。
权力是争取来的,是靠行动夺来的,不是靠所谓天子威仪,去用言语威胁大臣置换来的,那太有损皇权威仪。
“辽前和东江镇呈递的密奏,诸卿都看过了。”
崇祯皇帝负手而立,盯着眼前的辽东舆图,神情严肃道:“仅从现阶段的态势来看,辽东的整体局势吧,不再是建虏一家独大了。
至少已经出现新的变动。
辽东义军这颗棋子,的确是朕先前所派,军机处事先并不知情,且朕还在暗中给予了相应支持。
现在东江军这边,想趁着绣岩城一带,被辽东义军吸引大批建虏,趁乱杀奔镇江堡,并设法夺下此地。
朕觉得刘兴祚、金铉他们,所做决断是没错的,如果说能够促成此事,叫建虏从辽西或辽左调兵,就能进一步引起混乱。”
“陛下,臣有一些不同看法。”
王洽眉头微皱,讲出自己心中所忧,“倘若东江军的参战,没有能达成这一战前构想,恐对我大明的损失,会很大啊。”
“王枢辅,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王在晋出言反对道:“辽东义军的真实水准怎样,这确实要商榷一二,不过东江军的实力如何,军机处是清楚的。
如果说东江军这边,组织得当,筹谋缜密,想趁乱收复镇江堡,完全是有机会办到的。
诸位不要忘了,建虏这边,自从东江镇开始乘船渡海,不间断袭扰辽南,辽前那边跟着也开始后,围绕辽东的格局,就发生改变了。”
“没错,王枢辅说的这些,本辅都知道。”
王洽伸手道:“通过辽前这边,不时呈递的军报来看,围绕辽西和辽左之地,喀喇沁、内喀尔喀、察哈尔等部,的确有不小的动作。
特别是针对科尔沁草原治下,几方出现不小的异动,甚至科尔沁诸部中,也有一些部族变得不安分起来。
但是仅凭这些客观存在的,我们就不能单方面的笃定,建虏不会从辽左调遣重兵,先围剿这支辽东义军,再合攻出动的东江军……”
崇祯皇帝负手而立,听着王洽、王在晋他们的争吵,没有多说其他,谈论军机要务嘛,就是要敢于发表自己的观点。
如果说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军机处想总揽平叛事,确保大明的内部叛乱,尽早出现好的结果和改变,这本身就是不现实的。
军机处没有像内阁那样,设立所谓的首辅,而是设立几个轮值的首脑,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大家官职一样,在针对某件事情时,可以不必顾虑其他,各抒己见。
“本辅倒是觉得刘兴祚、金铉他们,所呈递的军报是好的。”
黄立极此时说道:“京城相距辽东前线,终究是相隔甚远,对前线局势的变动,不能做到及时掌控。
就在我们商榷这些的时候,说不定辽东的局势就发生改变。
辽南和辽左的情况怎样,军机处这边,其实能明确的指导意见不多,但是辽西那边还是可以的。”
“黄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