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朝的政治格局很乱,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在地方上,都呈现此等趋势,而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源,却能追朔到万历朝。
一场国本之争,加剧了党争的风潮。
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昆党……
除了东林党属于朋党之列,后面那些个派系,都带有极强的地域特性。
包括天启朝所凝聚的阉党,那都是经短暂的泰昌朝,此前被齐楚浙党等派,近乎驱逐出朝堂的东林党,得泰昌帝的倚重和信赖,再度势起的东林党,逐步在朝反击和打压齐楚浙党等派,所残留的那些边缘官吏,不想放弃自身利益,最终投效到魏忠贤的麾下,才早就阉党的横空出世。
世人所言的魏千岁,在天启朝的初期,可是多次想和东林党和平相处,怎奈东林党诸君并不愿意,这才在天启帝明里暗里的支持下,最终一步步势起的。
党争,终究是为了利益。
“周阁老,您说陛下这般调动,究竟是藏着什么深意?”
何如宠面露忧色,看向周道登说道:“乾清宫所议诸事,在朝传开后,那引起的风波可不小啊,不管是军机处增补大臣,还是地方明确三总督,这每一件是小事情啊。”
“何阁老,本辅也不清楚啊。”
周道登轻叹一声,说道:“眼下这些事情啊,不是咱们所能过多掺和的,毕竟牵扯到的层面太多了。
说起来,增补进军机处的大臣里,傅宗龙、杨文岳、丁启睿、杨嗣昌几人,随便拎出来一位,有哪个是来头简单的?
更别提瞿式耜、陈新甲他们了。
这背后所藏的水太深,稍有不慎啊,不仅头上的乌纱帽不保,或许还会背负骂名啊。”
“唉”
何如宠轻叹道:“恰恰是因为这样,咱们也不能不揣摩圣意啊,周阁老还不知道吧,周延儒,被温次辅邀请过来了。
现在就在他的公事房内。
想想先前进内阁多难,又是廷臣会推,又是天子圈定,那周延儒,可是一直都期盼着能进内阁。
当初要不是出了那……”
“何阁老慎言!”
周道登脸色微变道:“内阁增补大臣一事,岂是我等所能在私下妄议的?若是叫人听去了,传到御前,你有几个脑袋啊。
本辅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置,就不谈及这些了。”
何如宠见状,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样讲了,毕竟时下这等朝局啊,还真是扑朔迷离。
想起所听到的那些话,特别是史可法多次来内阁,去见韩爌,何如宠就清楚东林党那边啊,是反对声和赞许声各占一半。
尽管现在的天子,不似先前那般猜忌了,也不再优柔寡断了,可是何如宠心里却觉得,辅左天子理政,变得愈发艰难了。
看似内阁这边,相应的权柄增加不少,特别是他们这帮群辅,不再是单纯的摆设,手里也都握有实权。
可是相对应的,责任也变得更重了。
权,责,在天子的逐步推动下,成了相辅相成的。
想要掌握实权,就要肩负责任。
事情办好了,有夸赞,有赏赐。
事情办砸了,有斥责,有惩罚。
想跟先前那般浑水摸鱼,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何如宠思虑这些时,温体仁所在公事房,却显得轻松多了。
“玉绳公,您可知道当前韩爌那边,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啊。”温体仁端着茶盏,面露笑意,看向周延儒说道。
“陛下此次对内阁、军机处、地方的调整,朝中说什么的都有,虽说呈递到御前的,也有不少奏疏吧。
可实际上对待这件事情,不少人的态度是观望的,尽管他们心里很是惊疑,但却不知该怎样发力。”
“很正常。”
周延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