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天是愈发的热了,狗娘养的明军,愈发难缠,愈发难打了,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直娘贼的,当初那杨鹤老贼,统兵坐镇陕西,也没瞧见这般难过,怎换了那洪承畴当家做主后,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岂止是这般啊,还有那啥勇卫营,娘的,老子这辈子都不想撞见他们,这缩头乌龟叫他们当的,算是叫老子开了眼了。”
“够了!都别在这吵了,听听大统领是咋说的吧,一个个……”吵闹声,怒骂声,抱怨声,在这一刻归于平静,无数道的目光,皆汇聚到一壮汉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
“一个个都吵完了?”那壮汉拍拍所披山文甲,面露笑意,那双虎目,扫视眼前众人,说道:“难怪说先前咱们一个个,被那帮狗娘养的明军,一直给压着打。现在看来嘛。打得好啊!人心不齐,岂不就叫明军压着打,想想这半年多来,咱们经历的种种,一个个心里还没想明白吗?”坐着王自用、高迎祥、张献忠、王虎等一众流寇头目,神情都变了,盯着眼前这壮汉的脸庞。
的确。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活跃在陕西境内的明军,似乎渐渐变得能打起来,甚至他们都被圈在陕西境内了。
当初王左挂等部,想趁乱冲杀进山西境内,以躲开明军的追剿,可事实上这种谋划,并没能实现。
“王大统领,您说咱该怎么办?”张献忠眉头微皱,看向王嘉胤说道:“先前想着能到西安府这边,能捞到好处,打乱明军的部署。可是这打着,打着,原本咱们占优的局势,渐渐竟变得不利了。甚至咱们多数的人马,都叫赶到凤翔府境内,一些义军虽待在西安府,可是所处境遇也不好。”
“没错。”王自用神情凝重,沉声道:“事实上,咱们陷入到明军的重重包围下,山西算是突不过去了,汉中也打不进去了,那想去川地亦不可能。今年咱陕西这边,多地旱情严峻,去的一些地方,别说抢掠粮草金银了,他娘的,还要向外掏粮食。时下都不用咱们裹挟百姓,每天都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的来投奔,这贼世道,真是好人不活命,恶人活千年啊!”王自用的一番话,算是点爆了全场,所聚的那些大小流寇头目,一个个都开始倒起苦水来了。
“没错!现在咱们被明军追着,赶着,而那些狗大户们,都拖家带口的逃进城池,就算咱们想打,可明军也不给咱这等机会啊。”
“老子现在麾下人马,跟离开延安府相比,膨胀了近一倍,可是能驱使的兵,却越来越少了。”
“谁哪里粮草宽裕?给接济一些啊,叫老子干什么都成,若是……”双手环于胸前的高迎祥,冷眼旁观的瞅着眼前这一幕幕,对那些倒苦水的头目,心里生出了不屑。
一个个现在说的倒是好听,人多,没粮,那你们一个个可没少吃酒喝肉,就算麾下真没粮食了,那人肉也没见你们少吃。
高迎祥心里有种直觉,当前所形成的这种态势,绝对是他们造反的皇帝小儿,所鼓捣出来的。
周遇吉所领勇卫营,那是天子亲军。曹文诏所领神机营,那是戍京精锐。
这些兵马,在崇祯三年以前,都没出现到山陕境内,可就是从他们先后过来,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跟自己的敌人,在这片土地上,纠缠这般长时间,倘若连这些基本情况,都了解不清楚的话,那就等着被杀吧。
“砰!”一声巨响,叫会场变得安静下来,王自用、高迎祥、张献忠等一众人等,都看向了王嘉胤。
“老子实话告诉你们,现在所处的境遇,定是那崇祯小儿,远在那富庶的京城,所鼓捣出来的。”王嘉胤虎目微张,紧握着手中的战刀,厉声喝道:“若是你们一个个,还是这般的打着如意算盘,那就等着被逐一灭掉吧。老子召集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讲这些的,当初在西安府的时候,老子是怎样说的,你们一个个谁听了?你我皆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造大明的反,既然大明不叫咱们有活路,那凭甚要等着饿死?咱们不是他娘的逛窑子,今儿心情好多睡几个,明儿心情不好就不去了,追着咱们的明军,是他娘的窑子里的老鸨吗?”高迎祥、张献忠双眼微眯起来,王嘉胤的这番话讲完,叫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王嘉胤同样是想到了。
别看高迎祥、张献忠他们,名义上是王嘉胤麾下的部众,可实际上他们的心里都有野望的。
“老子再多说一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