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堂的暗流姑且不提,该改变的时局依旧会改,不易改变的时局依旧难变,整饬大明的烂摊子,非朝夕所能谋成的。
崇祯三年到来以后,大明经历的风波更盛,到处都在爆雷,到处都在出乱,似乎安定跟大明已无关系。
“这天津海关衙署,总算筹建起来了。”
陈延生神情感慨,走在这大沽口要地,轻呼道:“李将军啊,以后涉及天津近海巡视要务,就全仰仗天津水师下辖的靖海营了。
这对外开放的海贸港口,时下在积极筹建之中,按照这种势头来看,最迟半年的光景啊,咱们天津就有大变化啊。”
“陈知州真是客气了。”
并行的李明忠,微微一笑道:“这本就是份内之事,何须这般客道,再者说,新筹建起的天津水师,日后能否扩张起来,也要仰仗州府这边的拨款啊。
否则就靠那几艘老旧福船,就想肩负起近海的巡视,出海援辽等事,那就算把天津水师榨干,都办不到啊。
咱天津造船厂,还是要尽快竣工才是,不能被内廷所派内厂,在津营建的造船厂,给甩开的太远啊。”
听着李明忠所言,看着眼前忙碌的诸多青壮,陈延生脸上露出笑意,心情是格外的舒畅。
从他赶赴天津忙碌至今,时下的天津啊,才算真正稳定下来。
“李将军就放心吧。”
陈延生停下脚步,正色道:“州府这边,既定的发展部署,必然会保质保量的,如期落实竣工的。
要交付给天津水师的战船,本州定会着命天津造船厂,优先紧着你们交付的,毕竟这关系到天津开海事宜。
陛下对天津给予厚望。
特别是这个开海,从张榜告示以来,加之登来那边的宣讲,就吸引来一些西洋海商,这对天津的发展和稳定,都起到了关键作用啊。”
“不错。”
李明忠感慨道:“当初咱们天津这边,所遇问题诸多,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却是暗潮汹涌。
恰恰是西洋海商的出现,才使得局势出现转机,那个新设的天津十三行,可是拉拢不少人心啊。
当初所处的那种境遇,纵使是现在想起来,那都是心有余季啊。
陈知州不清楚吧。
那时本将的麾下,虽说募足了定编新卒,然天津真要生乱的话,想要迅速镇压,确保秩序的稳定,恐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延生负手而立,并没有多讲其他,然心中却满是感慨。
先前那段特殊的经历,叫他终生难忘,若是可能的话,陈延生不愿再经历一遭,毕竟实在是太累人了。
“一切都过去了。”
陈延生沉吟良久,平静道:“时下的天津,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改变,以后我们还要勠力同心,为陛下尽忠才是。”
先前奉旨赴津时,陈延生的心中以为,天津三卫的世职卫所官,就是最难搞定的了,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延生却发现并非那么回事。
被除掉的那批卫所官,充其量只能算是地头蛇,可真正掌控天津局势的,却是藏在暗处的群体。
他们有来自京城的权贵门人,有来自直隶各地的官绅代言人……
作为直隶境内的漕运要地,拱卫京畿的门户所在,天津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藏着无数财富和机遇。
一旦牵扯到了利益,那起风波就在所难免。
“对了陈知州,赵兴忠这个家伙,这些时日很不老实。”
李明忠想起了什么,伸手对陈延生说道:“本将总觉得此人不可信任,毕竟是曾经的地头蛇,即便他当初……”
“李将军放心,这些本州都有数。”
陈延生微微一笑道:“赵兴忠这个人,现在还不能除掉,有些事情吧,还需要他来牵出来头。
自从天津直隶州治下,一应的流民清查出来,包括部分安置过来的灾民,州府筹建起一批诸厂,就叫一些人心生不满了。
这些人啊,向来都是利字当头。
现在天津
开海了,能看见的利益更多了,所以有些人啊,那小心思就都出来了,想把这些利益都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