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明末事,半部权力史,道尽了大明的悲哀,所牵扯到的派系之争,理念之争,地域之争,归根到底就是利益所致。
在京城暗潮涌动的局势下, 锦衣卫、神枢营、忠勇军出现在京城各坊,查封了大批的府邸,抓捕不少人,这对消息灵通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
“天子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刘宗周端着茶盏,神情略显失态, 囔囔说道:“这好端端的, 为何要将在府戴罪的李如桢抓了, 还叫忠勇军出动抄家?
莫非袁崇焕真说些什么了?
不可能,这些年来,李家早已没落,虽说在辽前有些名望,但与袁崇焕根本就没有交集啊。
这李如桢不能被抓进诏狱,若是叫辽前的……”
讲到这里的刘宗周心里一惊,忙闭上了嘴,看向跟他传递消息的东城巡城御史,眉头紧蹙的更厉害了。
“刘总宪,这件事情很是蹊跷啊。”
周翰民皱紧眉头,伸手说道:“据东城兵马司来报,参与逮捕李家各房的,还有祖大寿所领神枢营。
这已故宁远伯一脉,虽都定居在京城这边,但是李家其他各房, 多是在辽前一带定居,陛下这好端端的, 为何要下这样的旨意?
还有…据下官已知的消息,今日不单李家被逮捕,还有一些官绅亦被逮捕,先前在午门那边,规谏……”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
刘宗周站起身来,皱眉道:“此事你不要再掺和进来,事情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这不是你所能干涉的。
做好自己的本职,国朝不过忘记你,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处置。”
透过当前所掌握的这些情况,直觉告诉刘宗周,这定是当今天子,针对崇文门税关一事,而展开的行动。
但是李如桢特殊的身份,加之李家全体被抓,使得事态定比想象中的复杂,此时的刘宗周,要找韩爌商讨对策。
尽管二人先前因袁案一事,出现了一些矛盾, 但当前牵扯到的层面,有些宽泛, 这也使得刘宗周没计较这么多。
从都察院驻地出来,一路赶往内阁的途中,坐在官轿里的刘宗周,观察了一路,发现途径的各个街道口,皆有忠勇军的将士把守。
虽说孙祖寿领九门提督,其麾下忠勇军,是增补京城内外各门的主力,但平日皆驻守丰台大营。
现在他们却顶替五城兵马司职权,把守在大时雍坊等地要道,这无疑来说是一种越权的行为。
倘若没牵扯到已故宁远伯一脉,而在府戴罪的李如桢,不声不吭被带到锦衣卫诏狱,那刘宗周定不会放过这一越权之举。
只是此时的刘宗周,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他只想尽快找到韩爌,将这一情况,和韩爌好好商讨一番。
“刘总宪,你怎么来内阁这边了?”心思有些不定的周道登,走出殿外,想缓解下自身情绪,却发现刘宗周匆匆走来。
“来找韩元辅。”
刘宗周瞧见是周道登,神情淡漠的说道。
别看周道登是内阁大学士,内阁群辅的一员,不过对刘宗周来讲,他心里很瞧不上周道登。
“呵呵”
周道登也不恼怒,笑呵呵的说道:“是为锦衣卫、神枢营之事而来的吧?刘总宪有些不巧啊,这韩元辅刚离开没多久。”
“韩元辅去什么地方了?”
刘宗周眉头微蹙,盯着周道登说道:“周阁老,内阁难道对锦衣卫他们,不经刑部,甚至未经顺天府衙,便在京城各坊大肆抓捕,就没什么看法吗?”
“韩元辅去什么地方,本辅并不清楚。”
周道登微微一笑道:“至于锦衣卫所做之事,只怕刘总宪了解的并不全面,被抓的那些人,多数都移交顺天府大牢。
刘总宪怎么走了,本辅……”
听着身后周道登喋喋之言,刘宗周神情愈发凝重,脚下步伐不由加快,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