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崇祯皇帝的询问,陈继盛、毛承禄、孔有德等一众东江将校,脸上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心里却思量起来。
这两日他们与勇卫营所部,暂驻在这西苑规定之地,也都见过勇卫营的操练,初见时的不屑,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叫他们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想要检验一支军队,是否能称得上真正的强军,其实对统兵将领来讲,都有一条相同的标准,那便是这支军队麾下的将士,潜意识里去遵循的军规军纪。
瞧见陈继盛他们陷入到沉思之中, 崇祯皇帝并没有开口催促, 相反却静静的站在原地, 等待着第一人主动站出。
尽管东江军的军风军纪很差,然考虑到当初毛文龙在缔造这支军队时,所处是怎样一种环境,补充的兵源成分复杂,崇祯皇帝并没想除掉东江军。
处在当前这种环境下,使得崇祯皇帝需要一支支强军,更需要一帮敢打敢拼的悍将,倘若毛承禄、孔有德他们,能被自己调教出来,那重用他们也未尝不可。
现阶段的大明是上下摆烂,可供崇祯皇帝选择的空间很局促。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想培养出强军还算容易,只需明确军规军纪,实发粮饷,配足各式军械、火器,配合相应的操练,就能在一场场血战中, 锤炼出一支支强军。
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下, 拉上战场的军队,只要见一次血,要么成,要么废。
就像养蛊一般,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言,这便考验统兵将领的能力了,由此可见培养一名优秀将领,是何其困难的事情。
当前毛承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些将领,尽管心底产生一些对朝廷的不满和不信任,但还远没到彻底叛变的阶段,所以能把他们拉到自己麾下驱使,站在崇祯皇帝的角度,还是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这跟在崇祯皇帝的心底,已判处死刑的辽东将门,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陈继盛沉吟片刻,硬着头皮走上前, 对崇祯皇帝拱手道:“陛下, 勇卫营的操练方式, 似与戚少保编撰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有着很大的不同。
末将等虽说在这两日内,与勇卫营同驻西苑,然并不清楚其中的门道,故而不能下此确切的说辞。”
还算务实。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看向毛承禄他们,说道:“你们的想法呢?可是跟陈卿一样?”
“是的,陛下。”
“陛下,末将与陈副总兵想法一样。”
“陛下……”
神情间多带着些迟疑的毛承禄、孔有德等人,不分先后的抱拳行礼道,透过眼前这一情况,崇祯皇帝也敏锐的觉察到毛文龙的旧部,并非是所谓的铁板一块。
有毛文龙的东江军,和没有毛文龙的东江军,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情况,这也给他分化陈继盛等人,创造了较为有利的局面。
“你们能对朕讲出心里所想的话,朕很欣慰。”
崇祯皇帝面露赞许,看着陈继盛他们,说道:“不像袁崇焕那边,也不像朝中的一些大臣,为了自己心里的那点算计,就联起手来欺瞒朕。
以为这样做了,就能高枕无忧,可他们都没有想过,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错的事情多了,早晚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这次建虏进犯我大明,就是最好的体现,只是却连累大明付出沉重的代价,对待这些罪人,朕绝不会轻饶。”
讲到这里的时候,崇祯皇帝的脸色冷了下来,连带着陈继盛、毛承禄这些东江将校,一个个心里都变得紧张起来。
崇祯皇帝接着又继续说道:“此番袁崇焕被朕下旨逮捕,入诏狱等待审办,有些事情还需你们来佐证,这也是朕将你们带回京城的原因。
毛卿一事,究竟孰对孰错,背后又牵扯到什么利益,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辞。
朕不能叫任何忠诚于我大明的臣子,蒙受冤屈,但是同样也不会稀里糊涂的了事,带着各种情绪,继续为我大明效忠。
这些年朝廷苦了你们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