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夜晚的街头，黎蒙突然觉得大街似乎有些太空旷了。



夜晚十一点的提亚纳，绝大多数人已经沉沉睡去，只有大街两边的一点点温暖的光芒，就像黑色天鹅绒上的璀璨宝石。



“真的很美丽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渔人们休息的最好时间，也是超凡者最活跃的时候。



黎蒙欣赏片刻，慢慢的转过头。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乞丐，睡在一个木板已经全部朽烂的木桶里，发出雷鸣般的鼾声。



从头到晚，他没有发现这个乞丐是怎么过来的。



沉默许久，黎蒙带上了那双9998号的牧羊人手套。



鼾声戛然而止。



“年轻人真的缺乏耐心，一点都不体谅老年人。”



乞丐宛若刚从美梦中苏醒，使劲的伸了个懒腰，四下活动起脖子和手臂。



随着他脖子的转动，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飞快的从木桶中爬起来。



“他死了？”



“你杀了他？”



乞丐围着尸体坐看右看，还翻动着尸体，最后又把手放到被捏烂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



“不愧是敢报名前往贝克兰德的分身，我一直小瞧你了。”



乞丐站起来，在黎蒙身上左右转动，边看边嗅，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块美味的食物。



“这样年轻而冲动的分身，我见得很多，他们有的变成了教会的封印物，有的成了其他人的魔药材料，有的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回归了原初的怀抱。”



“你身上似乎有股特别的味道，不知道是那位疯狂造物主还是某位熟人留下的。”



黎蒙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就像从来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不过这和我这个又老又无用的分身有什么关系？”



迎着黎蒙疑惑的眼神，乞丐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不要以为我们是怕死，0号创造的所有分身里，没有死亡这种概念。我们害怕的，只是不能回归本体。”



过了很久，黎蒙才从黑夜中突然醒了过来，看着脚边趴伏着的身体，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只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他迅速的弯下腰，按照预想的计划，在尸体上摸索了起来。黑袍里面密密麻麻的缝上了各种大小不一，作用各异的暗袋，一不小心就会摸到尸体的皮肉，让黎蒙泛起一阵阵恶心。



在一个贴腰缝纫的小口袋里，黎蒙发现了一大串黄铜钥匙。它们有大有小，造型千奇百怪，在绯月之下发出淡淡的红光。



就着微弱的月光，黎蒙把那些钥匙拿起来挨个对比，找到了一把磨损最严重的小钥匙。



手套中窃梦家灵魂被无声的唤醒，一道青灰色的雾气飞快的从手套中游出，缠上了钥匙，由虚凝实，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钥匙链。



那条钥匙链带着小小的钥匙飞上天空，缓慢的转动着，指向了三百多米以外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真够狡猾的，这么远就下车，十有八九还要带着不存在的追踪者在这里绕圈，要不是坐在他身边，还有封印物的帮助，早就跟丢了。”



黎蒙叹了口气，扶起了那具倒地的尸体，宛如一位老友搀扶着他醉酒的兄弟。



那条青灰色的钥匙链带着黎蒙拐进了一条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小巷，只余下朦胧的绯红月光，照耀着地上肮脏的小路。



黎蒙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小巷中穿行着，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从小巷里穿出，来到一栋偏僻的别墅。



灰色的钥匙链再也无法维持存在，黄铜钥匙直直的掉在地上。



“差点灵性枯竭了。”



黎蒙感知了一下自身的灵性，发现已经不足以再使用一次手套上的能力了。



别墅的大门锈迹斑斑，似乎早已经无人居住。从大门的缝隙往里看，院子长满了青草，只有中间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