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就是鸡尾酒的时段,各种雪利酒、各种鸡尾酒,宾客们可以随意挑选。
但绝对没有葡萄酒,因为葡萄酒的酸度不适合在这个时段饮用。
而在用餐期间则会配多种葡萄酒:白葡萄酒配鱼类,红葡萄酒搭配红肉,以及香槟搭配甜点。
用餐结束后,还会提供雪利酒,波特酒或助消化的甜酒,或者某些英国人喜欢的库拉索酒。
黎耀阳注意到,在宴会厅一角的酒桌上,已经有仆人在醒酒了。
这不仅看上去仪式感十足,更是为了过滤出酒中的沉淀物,并有助于促进酒的氧化,柔化单宁,让昏睡的葡萄酒“醒”过来,散发出应该有的芳香和美色。
往醒酒器中倒入葡萄酒时要缓慢,以确保其充分吸收氧气。
一位仆人正在过滤红酒中的沉淀物,用亚麻手帕或一块纱布盖在醒酒器瓶口上,来分离酒体和沉淀物。
收回目光,黎耀阳又将视线放在眼前的菜单上,这是今晚的菜单,很传统,史蒂文经常安排——西洋菜汤、水煮三文鱼配蛋黄酱、勃艮第红酒炖牛肉、法国绿豆角、覆盆子蛋白甜饼布丁。
当宾客们陆续落座,意味着晚宴正式开始。
排成队的仆人们手托餐盘,以顺时针的方向走动,不会与客人说话,避免目光接触。
上菜时微微弯腰,把盛放菜品的托盘放低到一定位置,方便客人自取。
戴白手套或用餐巾盖住上菜的手部,不会让客人看到侍者的手部皮肤,这些细节都很精准的做到了,由此可以看出一位管家的水平。
用餐过程中宾客们互相的交流不多,似乎都执着于面前的美食。
事实上味道没那么好,至少没有太平洋酒店的水准。
就拿这道勃艮第红酒炖牛肉来说,真真是没有做到精髓。
在欧美,吃牛肉约等于吃牛排,牛背肉才是吃的,腿肉约等于废柴。
唯独一道菜例外,就是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变牛腿为酥烂的宝。
很多人说这道菜发明于一位传奇女性茱莉亚切尔德,其实是错误的,她让这道菜流行起来没错,但绝不是发明者。
因为在她之前,这道菜就已经成为英国贵族城堡菜单上的常客了。
当然,给贵族吃肯定不能用牛腿的部位,普通老百姓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其实这道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最初是农民们的食物。
当时,慢煮在农村很受欢迎,因为它便宜,馅料多,而且可以养活很多人。
同时,慢煮可以让硬的肉块变软,汤汁也会越浓烈,还可以保证不浪费原本会被扔到的肉块。
尽管这道菜早在中世纪就有记录,但也仅限于提到的菜名,未能找到关于它的菜谱。
直到一位法国教父级的大厨,把这道菜的详细步骤写到他的《美食指南》书籍里,才把这道乡村菜肴带到了上流社会的餐桌上,甚至一度进入了丽兹卡尔顿酒店的餐桌上。
最初他的菜谱中用的是一整块牛肉,需要煮两天左右,是的,就是两天,只有这样才能让牛肉变得软烂。
另外,勃艮第的红酒也必不可少,那里可以说是法国葡萄酒皇冠上的明珠。
经过历史洗礼的独特石灰质黏土与岩块,造就了娇气黑皮诺与苹果酸霞多丽的专属乐士,酝酿了浑厚坚韧的红葡萄酒。
这种酒最适合与肉一起炖煮。
有好酒就要配好牛肉,而夏洛莱牛是法国最优质的牛种之一,产于法国中西部到东南部的夏洛莱和涅夫勒地区,毛色为白色或乳色,体躯高大强壮,额宽脸短,颈短多肉,能生产大量脂肪含量少的优质肉。
换句话说,勃艮第红酒配夏洛莱牛才是最优解,除此之外的一切搭配都可以赋予‘不正宗’的标签。
最关键的是,牛的部位要选好,一定得是肩胛肉。
因为这部分的肉肌肉发达,富含骨胶原而肥瘦相间,肉质在长时间的煨炖中会慢慢被分解,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