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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孩子？”蒋义山惊讶之后露出笑容来，看着奶娘的目光之中就有了误会，以为这是蒋秋寒的妻子。



蒋秋寒伸手接过婴儿，让奶娘跟着其他下人离开厅堂，然后把孩子递给了蒋义山，说：“师父，这是玲珑师姐的儿子。”



“什么？！”蒋义山大惊，一时愣住，双手木木地不敢接，“你找到你师姐了，她呢？”



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是蒋义山还是不愿意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他这些年苍老得厉害，背也有些驼了，哪里看得出当年那个爽朗大汉的风采。



蒋秋寒也没瞒他，把事情都说了，包括蒋玲珑曾经让他保密的那个魔教弟子，还有早丧的长子，被魔教掳走的女儿，还有这个临终托孤的儿子。



“这是我的孙子？”蒋义山呆呆地低头，看着怀中万事不管还在沉睡的婴儿，他睡得香甜，小嘴不时唧一下，好像在品着什么美味，满身的奶香气，小小软软地陷在浅色的襁褓之中，露在外面的面容也不知道像谁。



是外孙。



蒋秋寒这样想了一下，没有反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蒋义山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他只有蒋玲珑那么一个女儿，当年来的信件说是不许他找人，否则女儿性命不保，他便不敢找，不敢把事情闹大，连偷偷查都不敢。



一辈子爽朗大气，谁都不怕的汉子是第一次那样怕，生怕女儿出了什么事，在这点上，他优柔寡断地不像是一个磊落之人。



这么多年，他只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做，女儿应该会好好的，他也想过会是谁绑走了自己的女儿，他怀疑了很多人，连同这些养子，一个个都没有被他忽略，但… …



魔教，竟然是魔教，还是女儿跟那魔教弟子私奔的。



“玲珑她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从小到大，蒋义山感慨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是笑着说的，只要女儿好，他其实不在意她能够成为多么出名的女侠，这么多养子，未尝不是女婿备选才收下的。



他舍不得女儿远嫁，就想着将来把女儿嫁给某个养子，然后把仁义山庄都给了她当做嫁妆… …



如今，所有打算都成空，所有的怀疑也都成空，蒋义山的心里空落落的，又堵得慌，他是欠了这个女儿的，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师父不要担心，我会帮师姐寻回女儿的，总不能让她被魔教害了。”蒋秋寒承诺。



蒋义山握着他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年他暗中怀疑的目光，还有某些分派，都让养子跟他离了心，没有几个能靠得住的，除了蒋秋寒，只有… …



“师父这是怎么了？”



青年还没跨过门槛，长长的身影就投射进来，让人先一步看到了他，蒋秋寒回头去看，就看到那个依稀还有几分记忆的人，精神力不会因为容貌声音而认错人，这人是蒋秋雨。



表情略淡了些，当年，他在不知道魔教所为的时候，就觉得蒋秋雨有几分古怪，如今，更是多了些不外显的戒备。



蒋义山笑了笑，说：“没什么，才在说秋寒，这么多年不回来，回来就带回来一个儿子。”



蒋秋寒挑眉，这就成了自己的儿子了，到底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跟蒋秋雨行礼问好。



他多少年不曾回到仁义山庄，这一回来发现蒋秋雨实际上已经成了做主的人，反倒是蒋义山，交出了大半的权柄，一副抱着孙子养老的模样，完全不见当年的威风。



蒋秋雨也没理会蒋秋寒到底怎么想，他一边跟蒋秋寒聊着这些年他的经历，一边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听到蒋秋寒准备找个地方养“儿子”，他便把人留在了山庄，说是让他也帮帮忙。



蒋秋寒留了下来，却摆出一副武痴的样子，完全不理会外务，“儿子”都不怎么管，更不用说蒋秋雨给他找的那些事儿了。



蒋秋雨试探了几回，发现他是真的没有管事的意思，这才知道这人是真的变了。



再过一段时间，蒋秋寒便提出留下“儿子”，自己离开游历，蒋义山暗暗托付，但是当着蒋秋雨的面儿却是什么都没说，蒋秋寒便明白了，他的师父到底不是傻的，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这才对蒋秋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