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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宝玉的性子,从来都是片刻的钟情,难以持久,一来二去的也就厌了,族学里管得又严,连个消遣吃酒的人都没有,这才应下贾瑛,也算是打发时间,且他不爱经史子集之乎者也,却多少有些歪才,写的几首歪诗,杜撰几篇歪故事,正投其契。
却又听一旁的宝钗道:“只是这到底不是仕途正业,你看古今哪个着言立说的文章大家,不都是出身宦途,所谓立行和立言未必不是相辅相成的......”
宝玉在一旁听得心不在焉,恹恹无力,奈何又不好躲开。
正巧这时茗烟在外说道:“二爷,老爷喊您过去。”
宝玉趁此功夫脱身,既然躲不过去,那只能硬着头皮去梦坡斋了。
见了贾政,自少不了噼头训斥一顿,不过听了是贾瑛叮嘱所为,这才渐熄了怒意,皱眉道:“你不务正业,还要拉着瑛儿来做垫。”
不过他也听说了书坊是开在云记名下的,虽想不通贾瑛为何如此,也不愿看着宝玉落了下乘,可到底还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便不耐烦的挥手让宝玉离去了。
贾瑛的用意他猜不出来,可如今的贾府,却是贾瑛在扛旗,三边总督,已隐隐有祖上的荣光,他的话在族中的分量早已超过了自己这些做长辈的。
宝玉这边才刚出了房门,却见周瑞匆匆走了过来。
“哥儿且慢走。”
“什么事?”宝玉问道。
周瑞道:“是大事,且随我见了老爷再走不迟。”
宝玉不愿,奈何周瑞已拉着往屋里走去。
“老爷,宫里来人,来宣谕的,还特意提了宝二爷要在场。”
贾政听罢,看向宝玉便气不打一处来:“孽子,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快去迎接天使。”
“陛下口谕,特赐贤妃胞弟文房四宝一副。”
起身后贾政面露疑惑,扫过自家的儿子,又看向宣谕的太监拱手一礼问道:“公公,陛下皇恩贾家阖府上下自是感激涕零,只是犬子年幼,素来愚顽,今又非宫中盛日,陛下此赏,不知可有什么名目,还望公公提点。”
“不敢。”太监侧身避过了贾政的施礼,说道:“政公相问,咱家理当知无不言,只是天意难测,陛下未曾明谕,咱家也不敢擅自猜度,不过......”
“不过听老祖宗曾说起过,陛下近来似乎问询过几次民报,每刊必读,这红袖书坊听说就出自贵府二爷之手,想来是与此有关。”
太监回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同闻讯赶来的贾珍擦了个身。
“听说宫里来了旨意?”
贾政点了点头,当下将事情说了一遍,却见贾珍面露忧色道:“只怕不见得是好事。”
贾政闻言,面露不解的看向贾珍,同时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又嘱咐宝玉留在门外,不许离开。
“这话怎么说?”
“近来朝中的事情二老爷也是知道的,百官们私底下都在传这是王家的舅老爷同当朝次辅的一次斗法,如今看形势是舅老爷占了上风。”
贾政点了点头,道:“这我也有过耳闻。”
“那二老爷可知,陛下对此如何看待?”
贾政沉默没有说话,身在朝堂,对这些事情总是有所了解的,傅东来时陛下指定得改革大臣,总理朝政,如今却因弹劾被罢了官,新政都隐隐有不稳的迹象,这种情况下,陛下岂会高兴?
可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不说王子腾位高权重,而且还是他的舅兄,哪里会听的进去他的话,况两家数代姻亲,利益早已联做一体,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偏向另一方。
“可这与宝玉又有什么关系?”
贾珍摇了摇头道:“与宝玉自是关系不大。”
“我也看过那民报的文章,房间多传是在位新政歌功,力保傅阁老。再想这民报大概也非宝玉的主意,多半是瑛二兄弟授意的,您也知道瑛二兄弟与傅府那边走的近,陛下不愿看朝臣弹劾傅阁老,弹劾新政,可不就要对宝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