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空旷的军营内,贾瑛第二次见到了宋律,上次见他时,还是贾瑛在兵部任职方司主事时,宋律进京走官见过一面。
宋律的年纪远比宋伦要大上许多,是一副中年武将的打扮,不过两兄弟的样貌倒像是双胞胎一般,极为相像。
“伯爷,自朝廷下旨组建备倭兵以来,历经小半年,如今备倭都司麾下已经有大军近十五万人,其中水师三万,大部分都是原山东卫所的士兵改制而来,我亲自招募的也就大人眼前看到的这些,包括前次已经北上的一万人,合计四万人马。”
“新进招募成军?”贾瑛注意到宋律话中的关键,不免有些担心在即将面临的大战之前,这些备倭兵的战力如何。
宋律似乎猜到了贾瑛的担忧,说道:“伯爷放心,虽说时间紧迫了些,不过下官借鉴了伯爷当初在湖广时组建湘军营的经验,是从各地卫所选拔老卒充为骨干,又招募了一匹乡中壮勇,淘汰了那些混军饷的老兵油子,备倭兵虽然年轻,可战力却未见得下降。”
说话的同时,贾瑛也在打量着备倭兵的操练,依照的同样是贾瑛编撰的《武备要略》中的步兵操典,单看阵势,还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到底为经历过战阵,真正的战力如何还有待商榷。
贾瑛看向宋律说道:“你组建备倭兵与我当初在湖广组建湘军营还是有所不同的,当初我是被抓了壮丁,危急关头顶上去的,队伍拉起来就要打仗,本来就是以战养战,淘汰弱者,自然也不担心遇战时的伤亡如何。哪怕就是全都打没了,朝廷也只会褒奖不会追责。”
“备倭兵就不一样了,且不说规模比湘军营大了十数倍,朝廷对备倭兵也是寄于着厚望的,容不得你出半分差错。”
“下官明白。”宋律说道。
“你给我交个底儿,备倭兵到底有多少人?”贾瑛问道。
宋律无奈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伯爷的慧眼。”
“时间太紧了,朝廷虽然给备倭兵定下的员额是二十万,抛去一些杂兵,正丁可列甲十万,但兵部那边的粮饷却迟迟不到,下官已经催了好几回了。再说山东的地方卫所本就糜烂,下官可不愿意看着备倭兵因为那些子这一块烂肉而坏了一锅汤。”
贾瑛打断道:“我只想知道备倭兵实额有多少人。”
宋律说道:“大人眼前看到的,就是全部了。”
“下官只是都指挥同知,上面还有一位都指挥使,另有一个都指挥同知人还赖在登州,不然大人这会儿该是在登州与下官会面才是。”
“这么说登州水师也不在你手中?”来之前贾瑛就已经猜到了,备倭都司的府衙明明设在登州,偏偏宋律却赖在莱州,若说仅仅是因为乡土情结的缘故,贾瑛是不信的。
宋律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大人放心,这种局面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兵部拨给的粮饷全都被我扣了下来,无粮不聚兵,他们撑不了多久。”
贾瑛则说道:“太慢了,既然对方赖着不走,那你索性就另起炉灶,再建一支水师。兵在精而不在多,有一支精锐的水师握在手里,登州的水师就该卸甲了。”
宋律闻言,眼神一亮,当下又叫苦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下官何尝不想,登州水师的战船虽然破旧,但好在也成建制,另起炉灶,何其之难。”
“我既然如此说了,自然会帮你。”
贾瑛看向宋律说道:“你也别想着组建一支满员的备倭兵了,水师耗费的银子,可不比边军少,凭你也养不起。正卒的人数控制在七八万上下就成,加上各色杂兵辅兵,不要超过十二万,有这么一支大军也足以向朝廷交代了。以二十万大军的粮饷标配,养十万大军,哪怕兵部再是克扣,也足够你养兵了。”
“至于战船,江南水师的一支舰队,是九到十三艘一百料以上的战船,再辅以各类小船,小船你自己解决,我可以帮你组建一支新式水师。”
宋律听罢,面容上露出喜色,也庆幸当初攀上了贾瑛这条门路。贾瑛既然当这他的面开口应下的事,就不会不兑现,宋律是见过新式的战船的,不说战船本身如何,只说船上的舰炮的射程和威力,就足以胜过当下登州水师的任何一门火炮,登州水师的火器与江南水师的相比,差了何止一筹。
虽说如此一来,他很难再摆脱对贾瑛的依赖,甚至他的备倭兵一定程度上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