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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便打马行至黛玉的轿子旁边,寻找安慰去了。
毕竟,你心糟,还有比你更甚的,这么一想,会不会快乐些?
“玉儿妹妹!”贾瑛一脸笑意的喊道。
黛玉掀开帘子问道:“二哥哥唤我何事?”
贾瑛道:“玉儿妹妹,何必把自己锁在轿子里面熬着呢,你不是想知道这京城如何吗?此距府上还有一段路程呢,何不掀开帘子看看外面?”
黛玉娇恼道:“二哥哥还有心思打趣我!”
又忧忧道:“二哥哥,我只觉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那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她们会不会喜欢我?脾气怎么样?这些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心思看外面的景象。”
见黛玉如此模样,贾瑛心道:“果然,真儿个就有个比我还能为难自己的呢。”
贾瑛不由邪邪一笑,心中顿时轻快了许多。
黛玉一时更恼,娇叱道:“二哥哥,你还笑我,果真我是没人疼的,亲娘没了,爹爹也不管我了,连你也笑话我......”
说罢,便是双眼一红,泪珠儿潸然而下。
贾瑛才知不好,一时间怎就忘了这位是来还泪来的,可自己又不是神瑛侍者,好不好的,打趣她做什么!
急忙劝道:“好妹妹,都是为兄的不是,你既不愿看,那不看便是,万不要再哭花了脸,待会子还要见人呢!”
黛玉自也不愿在人面前落了不好,这才停罢。
贾瑛不由心叹道:“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此言果真不假!你看眼前这位,说来就来,说停就停,龙王爷来了都管不了。”
不过他也到底是担心黛玉,又开口宽慰道:“玉儿妹妹不必想太多,也不用其理会别人如何,只需知晓,那府里有不忘你在扬州孤苦无依、不远千里也要把你接来的亲外祖母,还有两个嫡亲的舅舅,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表姊妹,既是嫡亲的,又怎会嫌贫爱富。
再不济,你还有我和你思贤姐姐,总不会教你孤单就是了。”
黛玉听了也觉有礼,当先点了点头。
贾瑛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这会子可心安了?”
黛玉怎肯轻易谅解,不满道:“亏你还是当哥哥的,有这些话,何不早说给我听,却偏偏看我一路的笑话,哼。”
贾瑛见这情形,心知黛玉早原谅了他,只是嘴上不依,心里也松了口气。
接着一路,黛玉的话匣子倒是打开了不少,还不时指点指点京城的风物。
人若是没了忧愁,这时间就过得飞快。
从张家湾到京城,十几二十里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过了朝阳门,再走几里,宁荣街便近眼在望。
一入宁荣街,叫卖的,算命的,唱曲儿的,卖艺的,吆喝着招呼客人的,热闹景象不一而足。
这条街上的人们大概是见惯了府里的人,远远就认出了是贾家的轿队,早早就自觉分立两旁让出道路,同时还好奇的张望着这是哪个贵人回府了?还多了几个生面孔。
荣府里的管家婆子们早早便在门口候着了,这边人一冒头,那边便有仆役跑回去报信儿。
另有执事前来引轿队从西角门入。
贾瑛未跟着往西角门去,而是唤来周肆伍父子,先交代了一番,这才向着大门走去,此刻荣府正门半开。
贾瑛正待拾级而入时,只听外面的大街上隐约有哼唱的声音传来,似乎这曲儿有些熟悉。
贾瑛静步竖着耳朵细听,回身四下转望。
这才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一邋遢的跛足道人,口浊不清的哼唱着写尽红楼的“好了歌”。
贾瑛目光微微一凝,有心走上去细看一番,几步迈出,却又犹豫驻足。
那邋遢的跛足道人似也望了过来,不再哼唱,反而口中呢喃着什么。
贾瑛看其唇语,可不正是“好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