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果真永远赶不上变化,时不时都要给她点日常生活的惊喜?
至于这样吗?她就不能安安稳稳地体会当娘亲的感受?
忍终于又忍过一次腰快折成两半的酸意,颜娧调整了相较下较为舒适的卧位,掀开帘幔眺望近在咫尺的城池,忐忑得不敢轻易吐出,积压在胸臆里的浊气。
从不轻易认输的她,终究得为腹中的小崽子服了一次软, 疼痛她尚且能忍,这种让人忍不住想揍人的酸疼,又是怎么回事?
没必要连产痛的方式都要这样与众不同吧?
深怕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即将临产的破绽,给辕座上的男人知,深怕他会不故意一切也要留下来。
她比谁都清楚,要生也得在北雍的领地, 只要一脚还踩在东越的边上, 安全永远跟她搭不上边,本就预计今天在暮春城的镖局换马继续前行,只要出了城门就好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难以相信,世上真有她这种人间少有的韧性与坚持,额际都已渗着大量冷汗,也仍旧一语不发地忍耐着。
“妳当生孩子能塞回去的啊?”百烈终于忍不住地调侃。
来到这里落脚戍卫的提醒后,意味深长地放下车帘凝眉离去。
他知道了!
不论她装得多么正常,那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依旧看出了端倪……
看着她心虚的撮着云袖上的绣面,百烈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调侃道“妳真当他完全不知道啊?”
颜娧纠结的黛眉拧得更深了,那双有话不说的眼眸戳中了她的心窝,那是得有多了解, 才能默认这样的纵容?
纵容吗?
紧握着身旁的软枕, 直至葱白的葇荑全没了该有的血色,忍着又一次酸麻得想把小崽子拽出来打一顿的冲动,她无力地靠在窗沿,克制着骨子里涌上来那缓解不适后的喘息。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颜娧抬眼望了天色,算了算时辰,这是这个时辰里的第二次了,再没经验也明白这次真的过不去了。
生孩子他替不得,也只能尽快地带她离开东越的范围,光是一个眼波流转就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不说明也不说破,单纯为对方做该做的事。
百烈摸了摸鼻子窝到角落去,把能给的有限空间全给了她,也算见识了两个同样冷静的缓松开泛白的指节,气若游丝地说道“走吧。”
承昀不舍地抚着缓下不适的背脊,期望能为她减少痛苦,泛红的眼眶凝望着怀中人,逼得她抬起葇荑遮去那双炙人的眼眸,不愿再见他的缱绻难舍。
“别耽搁了。”
“好。”
男人沈重的点头,抚着葇荑缓缓落了一吻,将她抱往另辆马车,不舍地为她调整最舒适的卧位。
杨曦也换了辕座,没弄明白为何突然换了马车,不由得担心地问道“世子,突然变卦要是援兵跟不上呢?”
一路上的行程,裴黎承三家都参与在内,每辆马车的接头都有所不同,这一换连他也晓得来接应的人会是谁了。
“无妨,只要挨过东越地界,谁来接应都可以。”承昀沉着地应道。
瞟着小主子不知深意的眸光,杨曦也没懂得究竟为什么要突然换车?莫不是车僮当得太顺当了?连拒绝女主子的本事都没了?
这样临时变卦怎么好?
这问题他自然不敢问出口,几人一阵忙碌,连车上的食盒都跟着换了一轮,他又撇头看了雕琢细致的宽敞马车一眼,不禁连想是不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