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心急地将人揽入怀中,连日来揪在心上的忧虑,逼红了故作坚强的深沈眼眸,隽逸的脸庞紧紧贴着泌着冷汗的粉颊。
该有的矜贵疏离早已消失殆尽,往常梳整得一丝不苟的鬓发也散落了几绺,揽着她腰腹上的长臂也戒慎得不知该拿捏什么力道,深怕稍有不甚伤了她。
此刻, 他只是一个担忧妻小安危的丈夫。
“丫头,求妳了。”
“别这样吓我。”
“快醒醒。”
承昀焦灼的嗓音,如鲠在喉的酸涩,更是逼得他几乎无法再继续故作坚强,双眸紧闭的颜娧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也只能拥着气若游丝的身躯,不停地在她耳边呼喊着。
忽地, 门外传来急促的步伐声,砰地推开门扉径直闯入厢房, 仍是小女娃模样的回春,被吴昕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
“唉呦——”
回春因跌得不轻而哀嚎着,一手紧握着只咬了一口的酱肘子,另手捂着被摔得发疼臀部,“不能轻点?怎么说我可是剪忧山的开山祖师吶!”
吴昕表情扭曲地看着稚嫩得令人脑壳疼的祖师,这两个小娃儿哪是祖师而已?那是一日四餐个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承昀焦心不已的问道。
“戏秘盒是个超脱世间的虚无存在,超脱三界的存在,神鬼也无法管辖,生命在创造之初都有定数,你说怎么回事?”回春一改顽童神态,有如隐士解谜般的审慎。
承昀愣了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启口,佛光昼夜三千世,及至一切众生,他却透过百烈, 早已知晓他们身处之所与她的来处截然不同, 三千世里的一念动辄, 造就了他们今生的缘分。
即便来处不尽相同,他们也在此生构筑了足以孕子,能够延续传承的缘分,他懂得回春的言下之意……
一个没有来时路的胎儿,自然也没有三界的眷顾,没有因又如何成果?难道孩子离了戏秘盒仍注定保不了?
思及此,承昀原本怀抱希望的眸光,顿时忧心忡忡,思忖许久才找回艰涩令人哽咽的话语,缓缓问道“现下该如何是好?”
“没有魂体的胎儿,你觉得落地会如何?我此生吃遍残灵,也是第一次碰上没有魂体的胎儿,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回春瞥了眼不断绽着绯红的掌心,冷哼笑道,“你洒笑道,“连安个小崽子也没能让我省心。”
吴昕回春……
俩人默默的对望了彼此,确认过眼神,当真没听错,同时怀疑到底听了什么虎狼之词?
“他的确也没让我省心。”颜娧抓来男人的大掌,轻抚依然不见任何动静的孕肚,“能在狭小的棺椁底下把我折腾得晕得过去也没谁了,你是什么样子,安的崽子就什么样子。”
虽然棺椁底部通风透气,狭小空间于一个怀胎近八个月的孕妇,仍是极为不恰当的考验,气血完全不通畅的状况能不晕?
吴昕回春……
俩人再次默默的对望了彼此,深深觉得是被喊来看一场浓情蜜意的大戏,不得不说,比他还能唱啊!
既然已经解答了问题,吴昕只得又拎起回春,半句话也不敢吭地退出厢房。
望着默默退出厢房的俩人,透着水润的眸光无言地凝望着彼此,谁也不肯主动打破这静默的缱绻。
听过卓苒的死因,俩人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好容易离开了戏秘盒,却仍得面对可能的失去。
思量许久,承昀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努力压抑着哽咽道
“我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