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智清禅师并无强化五感,眼睛确实老花了,见了略感惊奇,戴上后细细观看。
在许多佛门僧人看来,《僧侣考选详规》不吝于紧箍咒,这位禅师却是神色如常,并没有发表意见。
倒是对于后面没什么人关注的文化交流团,这位上任住持反复看了几遍,若有所思起来。
智愿禅师见了面色微变,忍不住低声道:“师兄,此等交流,颇犯忌讳啊!”
佛门弟子有向荒芜之地传法,不断扩大影响力的习惯,因而如今东南亚最广泛的宗教就是佛门。
并不是佛法真的这么万能,而是它积极地调整自己,融入到当地的环境中,反观道教只在中原盛行,确实也吸收了部分佛法的精髓,但两者的传播度相差极远。
但传法不是乱传的,如果当地佛法兴盛,那就不是传法,变成了互相论法,而恰恰是因为各地佛法派系繁多,很多时候论着论着,也会争起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再看中原附近的各国,辽国崇佛、西夏崇佛、大理崇佛、数十年前被灭的青唐吐蕃崇佛、不久前被灭的高丽崇佛,甚至连远隔海外的日本都崇佛。 _o_m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出去就是论法,大相国寺底蕴深厚,智愿禅师倒也不畏惧,只是不愿惹起纷乱。
智清禅师却有不同看法:“我佛门本有尘世大劫,伽蓝灭形,数载沉沦,今天机易数,幸甚幸甚,当广招僧侣,应君上命,为国效力!”
智愿禅师目光一亮,暗暗地道:“没想到师兄尚有雄心,还要争一争那佛门领袖之位!”
如今悯忠寺牵头整改佛寺,此举必定招惹怨恨,但也确实得到了朝廷赏识,这点比不过,那么就从文化交流团上入手……
他也不甘于大相国寺就变成了相国寺,最后逐渐败落下去,颔首道:“师兄高见!”
智清禅师的格局却要比他更大,雪白的眉毛轻轻颤了颤,眼神里流露出坚定之色:“此行老衲亲往,不独为相国寺,更是为了整个佛门!”
……
“相国寺组织群僧,踊跃参加,好!”
收到了时迁提供的最新情报,李彦眉头微扬。
当了一百多年的皇家寺院,佛门领袖,就该有这样的格局,这是情理之中。
但对方明知定都燕京后,相国寺不可能再恢复昔日辉煌,地位还颇有尴尬,依旧能挺身而出,倒是真的挺不容易,又有些在意料之外。
既如此,李彦也记下了相国寺的表现,吩咐道:“智清禅师率众入京,吴右丞亲自去见一见。”
“殿下仁德!”
吴用心领神会,这是要给相国寺一个机会,让他们成为政策推行的辅助者。
这些辅助的寺院,日后的待遇肯定要相对较好,反观那些冥顽不灵的,则要大肆整改,加重处理。
原来相国寺根本没在考虑的名单上,现在给了机会,就看中用不中用了!
李彦又叮嘱道:“各地寺院,需将施药和赈饥规则化,不可松懈。”
吴用领命:“是!”
由于寺院的财产普遍较为充裕,有时候也会反馈社会,最普遍的行为是施药和赈饥。
施药就在寺内设置药局,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医馆的作用,许多高僧同样也是神医。
比如在熙河开边大放光彩的智缘,就被直接称为医僧,医术高明到仅凭诊脉,就能知人贵贱休咎,精准如神,这显然是将算命和医术结合到一起了,京中官宦贵人趋之若鹜。
赈饥就不说了,灾荒之年时,许多寺院确实会开门施粥,帮助各地衙门赈济灾民,许多时候灾民更信任。
寺院的僧人,也不信衙门的差役,就是因为这个传统。
变革是追求去糟存精,改变缺陷的同时,也要尽可能地将突出的优点保留下来,佛门做得不错的地方,他自然要肯定,并且给予其相应的嘉奖。 @
当然,各地寺院并不这么想,好日子过习惯了,如今新朝初立,一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