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条斯理地将猪皮肉吃完,对着店家点点头,带着林三,融入到好奇的人群里。
“怎么了这是?”
“听说是向主事发了脾气,刚才看到他的那群恶奴,手上沾着血,怕不是又将人打死了?”
“那又算什么呢……”
外面还在瞎猜,刚刚的铺兵面色无比难看地返回,居然把守住了入口,对外呵斥道:“散了散了,瞎凑什么热闹!”
众人听了这话,反倒是更不离开了,拼命往里面瞅,就见到两侧的酒肆小厮匆匆出来,关上木门,之前的看客们挤在之间,大呼小叫。
这个阵仗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当场就有人叫囔起来:“快活林内到底发生何事,开盘了!开盘了啊!”
一群人涌过去,不放过每一次押注机会,但这回没有持续多久,就一哄而散。
因为一队整齐的人马从街边出现,飞快地抵达快活林外。
被困在里面的人不敢动弹,外面的围观群众也变为窃窃私语:“快班弓手出现了,这是大案啊!”
快班弓手,就是俗称的捕快,在各地县衙都有,听命于县尉,缉捕盗贼所用。
而此时出现的,则是开封府的快班弓手,出面负责的,都是较为严重的案件。
眼见他们抵达,铺兵如蒙大赦,迎上为首一位身材高瘦的绿袍男子。
刚要开口,绿袍男子就抬手制止:“进去说!”
听了那冷峻的语气,铺兵浑身一激灵,赶忙躬了躬身,将人往里面带去。
男子大踏步走了进去,左手摆了摆,手下立刻分出十名捕快,接替铺兵,将快活林的出入口把守起来,并且开始驱赶围观人群:“去!去!去!”
站得靠前的百姓,险些那粗暴的捕快推倒,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李彦目光如炬,隔着人群往里面深深看了几眼,再打量了一下这些捕快的精气神,微微点头:“两刻钟时间就赶了过来,如果不是恰好带队办事,这份应变速度相当不错了。”
林三则庆幸不已:“二郎,幸好我们运气好,否则现在困在里面,恐怕就出不来,受那些凶恶的捕快盘查了,不过这快活林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李彦转过头,看向街道对面的铺子:“你对这里应該比较熟悉,這些铺子里面,印象中最早就开着的,是哪一家?”
林三仔细看了看,伸手一指:“應该是那家酒肆,原本生意很好的,自从快活林成了固定的瓦市,这酒肆的客人就少多了。”
李彦嘴角微扬:“进去坐坐。”
等到两人走入酒肆,里面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不少人,议论的毫无疑问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若是坦坦荡荡,大家反倒没兴趣,越是捂得严实,就越好奇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而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掌柜突然嗤笑一声:“还用得着猜么?快班弓手都赶来了,这阵仗一看就知道,出事的只可能是向三黑子!”
酒肆一静,林三问道:“掌柜的,向三黑子是怎么个说法?”
掌柜冷笑:“手黑,心黑,连肠子都是黑的,吃人不吐骨头,可不是向三黑子嘛!他若不是有人撑腰,早被人拿了!”
有酒客笑道:“掌柜的你还弯弯绕绕,向主事不就是太后的侄子嘛,庶出的也是侄子啊!”
掌柜顿时闭上了嘴,只是拿着块抹布擦桌子,那动作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酒客们倒是兴奋起来,眉飞色舞,议论纷纷:“如果真的是向主事出事,外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这可是泼天大案啊!”
北宋汴京城内的百姓,对于皇帝的敬畏比其他朝代是要少的,官家这个称谓有几分亲切感,宫内的消息也经常往外传。
比如宋仁宗好色,他跟后妃的那些风流韵事,就为老百姓津津乐道,而只要编得不是太过分,官府也不会理会,士大夫也在编各种文人笔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独是官家,各种皇室绯闻也很多,外戚自然更是议论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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