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的陌生,甚至于近乎没有概念。
但下一刻,圆藏醒悟过来,断然拒绝:“还望施主恕罪,我圣庆寺人微言轻,恐怕各大寺院不会听从!何况我等僧侣是方外之人,远红尘,敬佛祖,岂能受世俗烦恼?”
他语气强硬,颇有几分打死我也不依的决绝,因为这是要动他们佛门的根啊!
免赋税,去徭役,是佛门所有特权的源头,如此一来,度牒才有价值,占田才有意义,僧人的地位才能高高在上,脱离于普通百姓,反倒受到普世大众顶礼膜拜。
试想如果僧人也苦哈哈地劳作,又怎么出现“上至权贵,下至平民,悉将家业为寺公财,竞相献田入寺”“一僧之费五丁难抵”的兴盛景象?
年轻声音这回倒是不恼怒了,轻笑一声:“大师知道高昌国么?”
圆藏摇摇头。
年轻声音道:“高昌与你们新罗类似,极为崇佛,却由于出家人数目众多,僧侣也必须纳税,否则难以维持,新罗的情况与高昌就有几分相似,高昌的僧人同样是礼敬佛祖,为什么他们却能纳税呢?”
圆藏双手合十:“南无弥勒尊佛!”
管他什么高昌,让我们纳税,门都没有!
年轻声音道:“看来大师是不愿意为之了?”
“恕难从命!”
圆藏态度坚定,却又畏惧于对方的权势,希望能给一个台阶下:“施主如果想要我等寺院礼敬都督府,都是可以商量的,只是不能以税赋形式,扰我佛门清净……”
在圆藏看来,这依旧是对方想掠夺新罗佛门财物的借口,只是这些唐人手段高明,准备绕个弯子。
他们宁愿损失大笔钱财,反正以后还能从信徒身上重新赚回来,一旦没了特权,僧人的生活都将大变,万万接受不了!
“施主?施主?”
然而圆藏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佛堂安静下去,说话的人已经离开。
留下那新任的方丈面色变幻不定,郭元振出了圣庆寺,一路用真气施展轻功,感受着两侧风景不断倒退的快感,飞奔回了都督府。
到了府上,他立刻往练武场走去,远远就听到传来激昂的叱咤声。
众僧人正在切磋较量,用的都是真气运行之法。
相比起郭元振和安忠敬在炼精化气的法门下进步神速,这些少林僧人有的转修真气,有的精修劲力,还归纳总结出了不少招数,又在李彦的改良下,成为诸多绝技,继续切磋苦练。
此时眼见这位旁观,为首的智坚立刻过来行礼:“郭机宜!”
对阵前诸将封赏的诏书,前日刚刚抵达,郭元振成功跨越五品,晋升为内卫机宜使,二十多岁的年纪服绯,可谓前程远大,他心头也难免激动,只是表面上没有像丘神绩那般咧嘴大笑,微笑颔首道:“大师好!”
智坚赶忙道:“万万不敢称大师!”
两人稍加寒暄后,这位武僧又有些忐忑地问道:“郭机宜可知李阁领去了哪里,我们今日都没见到他……”
郭元振道:“从倭国的船回来了,六郎去忙那边的事情,等处理完后,会回来继续指点你们的。”
智坚松了口气,语气里不自觉透露出的敬服,双手合十,仿佛在礼敬佛祖:“此乃我等之大幸!”
郭元振笑笑:“确实如此。”
在这段时间的传授中,李彦能根据每个人的根骨资质不同加以传授,好似任何情况都能感同身受,想出最佳的应对之法,解决修炼的难题。
这等天人为师,让人死心塌地,别说少林众僧,就连他和安忠敬都变得愈发崇敬。
如此一来,正好交托正事,郭元振道:“我刚刚路过圣庆寺,似乎见到有少林僧人在外徘徊?”
智坚脸色微变:“还望郭机宜恕罪,这寺内僧人曾经污蔑我达摩祖师,我的师弟们大为恼怒,贫僧这就约束他们……”
郭元振摆了摆手:“大师误会了,此事我也听说了,这群贼僧亵渎先辈,行此恶事,岂能不给他们一个报应?你们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