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猷本来要出来,但看到丘神绩的一霎那,赶忙缩了回去,脸色惨白,
韦承庆见他这般无用,不得不上前护在李昭德面前:“丘机宜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眼见丘神绩理都不理,内卫真要扑过来了,韦承庆赶忙对着李昭德低声道:“将窦怀贞给他,此事不能被内卫抓到把柄,赶紧息事宁人吧……”
李昭德脸色青白交加,看着虎视眈眈的内卫,再看看府上那些勋贵子弟,眼中露出惨然来。
他明明已经看出了真相,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能掌握线索,证明丘神绩才是贼喊捉贼的凶人,偏偏这群蠢物聚集在一起,给了对方最好的发难借口。
就算是太宗皇帝宽宏大量,见到如此多的关中勋贵聚于一堂,心中都会生出警惕,先帝就更别提了,或者说先帝在时,府上这些人根本不敢如此聚集,仗的就是如今的圣人脾气好。
但脾气再好,也会有了明显的喜恶,再有内卫参入,真相是什么其实就不重要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和丘神绩硬顶下去,以对方的凶悍,是绝对会趁势狠狠折辱……
李昭德不再多言,将窦怀贞放下,往后退去。
韦承庆松了口气,堆起笑容:“丘机宜你看……”
丘神绩却是得势不饶人,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一命换一命你都不敢,在我面前装什么御史忠言!来人啊,去给我好好查一查,这位李中丞的府邸在何处,我有闲暇时,就去拜会!”
李昭德再度变色:“丘神绩,你要做什么!”
丘神绩却已经看看府上的关中子弟,既然不装狄胖胖的和善,就彻底撕破脸皮:“你们现在都是此案的嫌疑人,给我统统退回前院站好了,谁敢偷偷溜走,就是做贼心虚,通敌卖国!”
府上靠边站的勋贵子弟,比如韦玄贞还真的准备从侧门离开,但那狰狞的话语入耳,他面色数变,终究没敢动弹。
很快就看到丘神绩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入府内,手指一圈:“把这些人统统记下,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定然是出自这些人中的贼子,为了杀人灭口,害我这等大唐忠良!”
录事领命,开始记录。
在场勋贵子弟原本还怒目而视,但看着那一份份案录,脸色顿时难看下去,再也不敢与丘神绩对视。
丘神绩耐心地等待,等到全部记录完,才冷笑道:“丹阳郡公呢,我可是受老夫人之托,前来照顾她的乖孙呢!”
半死不活的李守节被抬了上来,已是昏昏沉沉,丘神绩蹲下来,在他身上按动起来,很快就确定,窦怀贞下手确实又狠又准,这家伙已经废了,却又不会立刻丧命。
终究是二品郡公,直接身亡和病重在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就算圣人再不喜,为了朝廷法度也是不得不追查,后者则可以糊弄了事。
李昭德细细观察,眼见丘神绩检查完毕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然后就看到这胖子凶恶的目光又转了过来,死死地盯住自己,伸了伸手。
刚刚去调查的内卫上前,奉上案录,丘神绩扫了一眼:“呦,正妻生了三子两女,有四房妾室,九个庶出子女,儿女满堂,不错啊!”
李昭德骇然失色:“丘神绩,你做什么?”
丘神绩睨视着他:“李中丞,这是你家么,我这个人特别喜欢看小郎君去学馆,说不定你孩子以后出府就能看到我呢!”
李昭德身体轻颤,彻底露出惊惧之色。
试想每天府门一开,丘神绩蹲那儿了,看着他的孩子上学,再看着他的孩子放学……
这日子还怎么过?
眼见李昭德低下头,丘神绩不屑地收回目光:“看破不说破,就你聪明,会逞能是吧,现在再狂啊!”
他制服了刺头,还没有忘了来英国公府的最初目的,对着缩在人群中的李敬猷下达命令:“去将你们府上的仆从全部聚集,尤其是认识徐管事的……”
“我要彻夜查案!”
……
一夜全是话。
第二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