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照赶忙接上去:“我们就稍稍修养几日,等伤势稍有复原,立刻离开!”
眼见这两个人赖上了,杨执柔头疼不已,唯有挤出一抹笑容:“两位既然不嫌弃,我府上自然是愿意接待的,请随我来吧!”
杨执柔亲自引路,带着他们进入内宅,选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屋子。
户部侍郎的府邸,自然又不是区区奴商可比,杨执柔说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留下心腹下人照顾。
金智照也不客气,让那些杨府下人煮了一些滋补汤药,喝下后,开始熟练的运功疗伤。
等到她睁开眼睛,发现杨再威立于一旁,脸色依旧忿忿,火气难以压制,不禁叹道:“师兄,那杨侍郎害怕担被我们连累,也是人之常情,你何必如此态度?”
杨再威恨声道:“我是因为旧怨!你不知道,观王房是弘农杨氏第一大房,我幼时被拐,我父当年求他们出来主持公道,观王房不仅置之不理,还语出羞辱。”
“不愿帮忙倒也罢了,我父相求,也没一定相帮的道理,可毕竟是同族,怎能落井下石?”
“海内名宗?呸,这些高门士族表面风光,实则内里凉薄虚伪,没几个好物!你刚刚没有发现么,他看似客气,实则根本看不起我们!”
金智照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应是看不起我,罢了,如今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还要借助于杨执柔的权势,解决奴隶会场的困境。”
杨再威摇头:“都官司既然下手狠查,那奴会就保不住了,不如当机立断,及时抽身。”
金智照左思右想,却是十分不甘,突然道:“师兄,有关北衙百骑之事,你去帮我查一查,那杨执柔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还是想尽力挽回。”
杨再威抿起嘴,有些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
金智照露出孺慕之色:“还是师兄好,师父不在时,都是师兄照顾我们。”
杨再威笑笑,替她拉上帘子:“无论如何,这杨府终归是安全的,你安心休息,把伤养好才是要事,晚安!”
“晚安!”
两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精神上又很压抑,也是十分疲惫,各自互道晚安,睡了过去。
听着屋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屋顶上负手而立的李彦也在心中道了句:“多谢两位带路,晚安”
……
“将关于户部侍郎杨执柔的帖子翻出来给我。”
回到李府,李彦让许大将府上的帖子再度翻出。
见小郎不回归,许大等人就知道今晚肯定是熬夜了,很快将帖子整理一遍,禀告道:“没有杨侍郎的拜帖,只有一张请帖。”
李彦接过请帖打开,看着上面那周正的字体,眼中寒光闪烁:“卑劣无耻,取死之道!”
心头固然生出杀意,但李彦并没有小觑这个人。
户部掌管全国土地、赋税和户籍,不可谓不重,杨执柔当户部侍郎更是已有九年,再加上又是弘农杨氏地位最高的观王房出身,人脉广阔,党羽众多,说他的权势仅次于宰相,绝不夸张。
所以早在山寨中,丘神绩审问了杀害同僚,分尸藏头的郑三郎, 问出了幕后指使是杨执柔后,李彦的步骤是先来洛阳查清弓氏涉案的情况,再言其他。
一个是太子带百官入洛阳,弓氏作为洛阳地头蛇,如果心怀不轨,威胁更加迫切,要率先解决;
另一个也是先易后难,想要动杨执柔,哪怕有了北衙百骑的证词,也不容易。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此人小心谨慎,早早就埋下后手,如果郑三郎早年和杨氏交恶,那他的证词就有了攀诬陷害的可能,想要扳倒杨执柔,办不到。
直到收留了杨再威和金智照,才是铁证如山。
将这两个刺客从府上搜出,那就是百口莫辩,别说户部侍郎,就算是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户部尚书,也得立刻完蛋。
不过李彦对此又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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