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杨再威从他的脸色上,也很大致看出心中所想,冷笑道:“放心,我们不会多在你们府上待的。”
“现在外面的医师都被李元芳聚集了起来,可洛阳这么大,每日需要看病的人很多,他总不能一直如此。”
“等那些医师被放回医馆了,我们马上就离开,你府上的大夫只要能保证我师妹的伤势不再恶化就好。”
金三光抿起嘴,依旧忿忿,金汉林则马上堆起笑容,一个大鞠躬:“我们是愿意的……我们对公主殿下很忠心……只是害怕没有能力……”
杨再威听他那大唐官话听得费劲:“行了,不用表忠心了,你们去吧!”
两人表面恭敬的离开屋子,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
不过两人并不知道,当他们刚刚离开屋子,里面的金智照也睁开眼睛:“师兄,要防着他们点!”
杨再威一怔:“他们是你父王的臣子,难道还敢犯上?”
金智照道:“我之前想岔了,他们来大唐为质已经七八年,对于父王的敬畏不比从前,弓嗣业都敢对我留一手,这两个人更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倒也是……”
杨再威点头表示同意,但也怡然不惧:“我会盯着的,如果真敢动手,就除掉,我们换个地方。”
金智照道:“就怕闹起来不可收拾,而且他们的身份不比其他人,容易连累到我新罗,最好还是避免冲突。”
杨再威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我今夜去震慑一二吧!”
……
洛阳皇城。
清晨例行的十六卫开会后,金良图形单影只的走在路上。
由于出身问题,又被边缘化了。
他年近四十,还是小小的禁军长史。
这个职位的作用,相当于幕僚长,听起来不错,但由于禁军十六卫良莠不齐,大多数长史就是领俸禄混日子。
但偏偏有些不想这么蹉跎岁月的,还由于身份背景不够,郁郁而不得志。
金良图就是典型的后者。
他一开始想要巴结那些出身好的禁军,结果人家根本看不起他这个连字都没有的新罗婢子。
接连碰壁后,无奈之下聚集了一群异族出身的禁军,哪怕不合群,至少指挥不成问题,然后盼着什么时候能立下功劳,得到上位者青睐,加以晋升。
因此对于洛阳城内之前出没的贼人,金良图是很上心的,每晚加班到实在疲惫不堪,才依依不舍的交上鱼符,回家休息,就希望真能被自己碰到贼人,或者发现线索,立下功劳。
于是乎,当麾下心腹回来禀告时,他期待不已:“怎样了?这两人是不是与之前的贼子有关?”
心腹道:“应该无关,而是家中不宁,我收买了几个下仆,据他们所言,这两人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前夜晚上还传来惶恐尖叫。”
金良图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是家中出了事,怪不得这几日如此恍惚,他们去衙门了吗?”
心腹语气低沉下去:“没有,我等新罗出身的不受待见,恐怕去了衙门也得不到解决,何必多此一举呢?”
金良图听了有些兔死狐悲,想了想道:“李机宜让我对三韩苗裔多加照顾,既然金汉林和金三光家中有事,我也该关心关心,午后去他们宅邸拜访一下吧。”
心腹小心翼翼的道:“长史,今日不加班么?”
金良图露出烦躁:“莪等如此勤恳,一片赤诚,又有何用?到了时辰,换了班后,直接走!”
话虽这么说,但当他带着三两心腹,真的与正午准时下班的各部官员,一同离开皇城时,回头望向这个整日奋战的地方,心头也是空落落的。
收拾了心情,金良图走在洛阳街头,看着由于太子和百官到来,比往日更加繁华的景象,眼中又露出深深的迷醉。
在这里生活过哪怕一天,就绝不可能再愿意回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