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究没有公孙判官的勇气……但公孙判官落得那般下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如他一样呢……”
朱武思绪万千之际,蒋敬看了看账簿,默默一算,松了口气。
现在书院规模小,租金便宜,人员稀少,如果招收到三十名学子的话,按照每月正常的束脩,就可以达到收支平衡,这已经超出他原本的设想。
只是如此一来,又衍生出一个问题,蒋敬问道:“如果稚子生源可以保证,我们是不是要多招收几名教谕来?”
朱武赶忙避开视线,自从被丁润安排过来看守,这群人倒是毫不畏惧他这位杀人嫌疑者,可了劲的使唤,各种干杂活,他可不想教那群孩子读《兔园册》。
李彦却根本没有看向他:“我此前就和丁判官说过,可以招收太学生来书院做教谕,如今太学那桉子愈演愈烈……”
话刚到一半,他耳朵微动,快步走出:“后面又出事了!”
蒋敬和安道全跟上,朱武没有去,头低垂下去。
书院的后面是汴河,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不其然,当李彦带着蒋敬和安道全赶到时,卢俊义、索超和花荣正站在岸边,面色难看。
众人往河内一看,神情沉重起来。
“唉,又有太学生跳河了……”
“呵,又有太学生跳河了”
而斜对面的岸边,高求在皇城司的前呼后拥下,也在看热闹,对于落水者无动于衷,反倒是观察着岸边攒簇的人群,暗暗得意。
这几日随着太学桉的发酵,不仅太学门口,日日围堵住大批的百姓,一个个行贿的太学生,也被清除出去。
有些是贿赂博士,获得升舍资格,其实清除出去都算是轻的了,应该永不录用。
但有些学子就十分冤枉了,根本没送什么值钱的礼物,有的甚至可以算作束脩范围内,依旧被一棒子打死。
这些人哭诉无门后,羞愤交加,受不了这份打击,就往汴河里面跳。
高求看得十分高兴。
两年前,他还是这群苦苦为自己谋求出路的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员。
两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是天子宠臣,皇城司提点,所在意的事情从老百姓的死活,完全转到了赵佶的所求上。
事实证明,官家严令御史台深挖此桉,再明智不过,现在京师内争论的都是舞弊大桉,再也没有人传弑母谣言了,高求自然美滋滋,恨不得每天多跳几个。
这心情一愉快,再往对面看,他嘴角一扬:“那就是林冲的岁安书院?怎么开办的悄无声息?”
手下赶忙道:“禀提点,林冲没有邀请任何人,连他父亲都没来。”
高求嗤笑起来:“不去考取功名当官,反倒是年纪轻轻的来办书院,真是不知所谓!”
想想这有天赋之人如此虚度人生,再看看自己,除了完成皇城司的工作外,还要去学习书法、画画、诗词歌赋,锻炼相扑,训练蹴鞠……别说平时,连冬至的节假日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高求又是嫉妒,又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收回目光,唤道:“我们走!”
他们刚刚离去,汴河内再生变化,那跳河的学子双手露在外面扑腾,隐隐有求救声响起:“救……咕噜噜……”
众人之前是惋惜,对于打定主意寻死之人,也没有人贸然去救,这段水流还是十分湍急的,船只又多,实在不便救人。
但眼见学子求生,卢俊义立刻高声大喝:“别慌,我来救你!”
李彦也身形一动,但目光落在不远处,倒是开口道:“不必了,有精通水性的出马,我们别上去添乱。”
卢俊义顺着他所视, 就见一条白线自水下穿梭而过,倏然间就到了河中。
“哗啦!”
伴随着水花声,一个皮肤白净的少年郎现出身来,将学子牢牢抱住,往河岸边而去。
众人不禁拍手赞道:“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