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唯一的基业:“那林冲所在的岁安医馆,里面是不是有我们的人手?”
吕师囊翻动名录,很快确定:“掌柜孙奚,嘉右三年生人,明王选民,入教十五载,今年供奉三千贯……伙计张五,元丰二年生人,俗信者,入教七载……”
潘文得倒吸一口寒气:“三千贯?这小小的一间医馆,居然如此赚钱?”
吕师囊道:“林冲是个奇才,不仅医术高明,看病的时间还远比其他医师要短,别的医师看一个病人,他能看十个,虽然不是天天坐诊,但也收入颇丰。”
潘文得笑道:“那敢情好,别处可没这般好的收益,让这姓林的为我们多赚些钱财……”
李彦在外面缓缓握紧拳头。
怪不得胆子那么大,敢七三分成,原以为是商丘行会里有人眼热医馆收益,弄了半天是邪教在背后作祟,康他人之慨,把岁安医馆的收益,供奉给明王了!
他就没受过这委屈!
正在这时,一个光头大汉龙行虎步,走了进去,正是和尚邓元觉。
此人夜间还在打熬气力,此时赤裸着的肌肉块块垒起,宛若磐石般不可动摇,手臂上的血管贲张,又似小蛇盘绕般冲击力十足,闻言狞笑道:“今日让那林冲和丁润走了,洒家回想起来,心气不平,应该好好收拾他们一下!”
吕师囊劝道:“丁润如今是开封府衙的判官,此人又是出身皇城司,对于我教颇有了解,白日恐是恰好碰上,否则必有一场冲突,还是不要无故招惹……至于那林冲,先为我教好好赚取钱财便是……”
邓元觉嗤了一声,鼻子里喷吐出两股清晰的白气:“也罢,就让他们多活些时日!”
吕师囊知道邓元觉平日里倒还好,一练完功后往往血气上涌,这京师又不像州县可以随便找些农户发泄,自然也不必把他的话当真:“如今的要务还是密诏,只要取得了密诏,我教就能奉旨讨伐无道昏君,可以正大光明地起事,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李彦恍然:“原来是为了衣带诏,这件事情宫内可没有传出来,他们都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看来这明尊教,是直接在宫内发展出眼线了。”
邪教在大宋皇宫发展信徒,看似不可思议,但在历史上还真的有过,比如仁宗庆历年间的王则起义,这个人是利用弥勒教和部分摩尼教起义的,就可能涉及到宋仁宗的遇刺桉。
庆历八年正月十八,有卫卒数人作乱,“夜越屋叩寝殿”,直扑宋仁宗的寝宫,幸得曹皇后是将门虎女,临危不乱,阻止仁宗慌乱出逃,鼓励内官、宫女去找侍卫,又料到贼人必会纵火,提前接水准备,最终将叛逆尽数杀戮,免除了一场大难。
但此事有一个比较无语的后续,或许是宋仁宗实在不喜欢曹皇后,事后宋仁宗肯定了另一位前来救驾,但其实啥也没做的张美人功劳,“上语辅臣以宫廷之变,美人张氏有扈跸功”,或者是因为曹皇后处理得太好,不仅不奖励她,宋仁宗居然还怀疑是曹皇后策划的刺杀桉。
又有别的阴谋论,有人认为宋仁宗才是主谋,谋划这事是为了将张美人说成救驾大功臣,方便扶张美人上位,不料曹皇后将救驾之功抢到手,他干脆撕破脸皮。
还有一说,就是背后主谋是王则,利用弥勒教和摩尼教在宫内的信徒,里应外合,准备在地方上造反的同时,在大内刺杀大宋天子,引发天下大乱。
反正都是猜测,李彦比较偏向于最后一种,能凌驾于对皇权的敬畏之上,唯有信仰,那些侍卫受到宗教蛊惑,行此皇帝的可能性相对较大。
再站立片刻,聆听了不少趣事,李彦悄然离去,回到了河对岸,看到朱武依旧位于原地,颔首道:“跟我来吧!”
朱武低声问道:“前辈是要独闯此处吗?”
李彦悠然道:“不是还有你么?你双刀武艺虽然不算多么高明,但杀些吓破胆的贼子已是足够了。”
朱武一时间还没理解为什么贼子会吓破胆,身体一轻,整个人又如同腾云驾雾般,被拽着飞起,向着明尊教据点的后方落去。
这次的目的地更加明确,正是后方练武的场地。
就见一道魁伟的身躯屹立,拔筋涨骨,肌肉凸起,竟是隐隐生出一股金铜之色,好似佛门宝光流转,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