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官员,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抵达福宁宫。
双方对视。
在公孙昭严重,对面依旧是那时永嘉郡王遇害,齐聚的章惇、韩忠彦、曾布、蔡卞四人。
那时公孙昭被招至挨训,章惇还出言维护,郡王安全并不是判官之责,让他去缉捕凶手,其他三位也是附和的。
但这回,和睦的气氛已是荡然无存。
章惇细细打量过来,声音听不出喜怒:“公孙判官所为,胆大过人,当真是后生可畏!”
韩忠彦冷冷地看了过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撇开视线。
曾布和蔡卞的眼神就更为针对,有着文官看到武人得势,猜防百至的审视,又微不可查地带着几分羞恼,似乎酝酿好的某些计划胎死腹中一般。
反观公孙昭,除了基本的行礼外,就一直目不斜视,他无论是官品资历,还是年龄学识,都在这四位之下,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妥的,干脆不说。
而宰相们自恃身份,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多费唇舌,殿外经历了一片无比压抑的沉默,度日如年般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后,双方同时被传唤进福宁宫内。
在见到向太后的第一眼,曾布和蔡卞就齐齐跪下,争先恐后地道:“公孙昭私心作祟,悖逆无法,网罗罪名,挟辱上官,大失朝廷体面,望太后、望官家从重处之!”
“两位卿家快快请起!”
向太后毫不诧异,命内官将两人扶起。
这两位之前在早朝上就异常活跃,通过针对公孙昭,得到了相当一部分朝臣的支持,此刻显然也是后续,如果公孙昭能被他们拿下,那无论是朝堂威望,还是士林的声名,都会更上一层楼。
两人的话讲完,韩忠彦才跟着道:“曾枢密、蔡左丞所言有理,臣亦是这般认为的。”
向太后也不意外,最后看向章惇。
这位老而弥坚的相公站住了,铿锵有力的声音予以回应:“老臣以为,公孙判官是否网罗罪名,陷害忠良,还要详查,但此事案情重大,无忧洞乃汴京大患,但凡与之牵扯的官吏,都有干涉法司之责,不可宽纵,当三司会审,经以详查,公之于众,方可令朝野上下,为之信服。”
曾布和蔡卞脸色微变,公孙昭闻言则忍不住看了章惇一眼,他本以为自己所遭到的待遇,肯定是受千夫所指,没想到章惇身为首相,所言却是不偏不倚,公正待之。
向太后倒是知道章惇的一贯风格,这位较起劲来也是谁的账都不买,公孙昭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是大事,但在章惇眼里不过如此,他当年大肆清理的官员比现在多上太多,区区二三十人又算得了什么,两三百家再来跟他说吧。
但正因为这样,向太后不敢按照章惇所言,那样的事态就不可控制了,先是模棱两可地道了一句:“诸位所言,不无道理……”
然后看向公孙昭:“公孙判官,你秉公心,弃私情,老身是知道的,然你此次办案亦不免急躁,如今百官对你颇多微词,你可自承错误,以安百官之心!”
在向太后看来,哪怕公孙昭是对的,现在也该服软妥协,先给对方一個台阶下,然后再从中斡旋,争取最大程度的执法力度。
然而公孙昭的回答却是:“臣愿用无忧洞贼子的首级,以安百官之心!”
众人闻言稍稍愣神,向太后有些不解,赵佶则发问道:“依公孙判官之言,难道除了你目前抓捕的犯人,还有人勾结无忧洞,证据确凿?”
公孙昭听到这个问题,想要抬头,但还是硬生生忍住:“回禀官家,臣要灭的,是无忧洞贼子!”
赵佶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露出诧异与期待:“朕期待公孙判官马到功成,奏凯而还!”
但四位重臣却是另一个反应,章惇露出失望之色,十分不悦地道:“这无忧洞百年顽疾,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你便是缉拿了与之勾结的案犯,洞内也难清剿,岂可妄为?”
曾布评价:“骄狂自大,失心胡言!”
蔡卞嗤之以鼻:“可笑!当真可笑!”
韩忠彦:“……”
向太后则大为焦急,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