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地段,地理位置极佳,交通方便,不远处是大相国寺,门前又是天汉桥,也就是州桥,到了晚上,就形成著名的“州桥夜市”,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公孙昭一路上观察环境,微微凝眉:“这個地方人多眼杂,可不好动手,凶手为什么选择这座府邸,如此着急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传来李彦的声音:“看来凶手艺高人胆大,颇有几分迫不及待啊!”
既然两人所见略同,公孙昭更是暗暗点头,已经开始思考查案的切入点。
而为首的范纯礼,却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是最先抵达的,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员一个没看到。
这样倒也好,人少说话方便,他低声对着身后侧的公孙昭道:“公孙判官,接下来你主要追查杀害永阳郡王的凶手,至于永阳郡王生前的过错,就过去吧……”
公孙昭眉头顿时大皱:“为何如此?”
李彦也是听在耳中,表情略有变化,心中却十分平静。
他早有预料,范纯礼是宦海沉浮,看得透彻,也习惯于为大局捂盖子。
实际上,人死为大的观念,古往今来都是通用,“人都死了,还想怎样呢?”“死者已矣,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吧……”诸如此类的劝说很多。
比如大唐世界,武懿宗在宫内犯罪,明明可以牵连武氏全族,李彦力劝李弘只杀一个,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杀一个,圣人大义灭亲,杀一群,圣人不孝残暴,人总是下意识的同情弱者,死者最容易引发同情,哪怕死有余辜,也总有宽容的声音出现。
但李彦顾虑归顾虑,首恶武懿宗是定斩不饶的,谁拦都没用,而范纯礼就退让得更多了,永阳郡王既然死了,那他的丑事就要尽量遮掩,否则且不说痛失爱弟的向太后会作何反应,朝野的局势也会由此爆发出新一轮的争斗,那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偏偏公孙昭抿了抿嘴,回答起来斩钉截铁:“范直阁,此事恐怕不行,凶手敢杀害一品郡王,动机必然不简单,最大的可能就是与郡王昔日的丑事有关,我如果不追查那些事情,那就是纵容凶手逍遥法外,这两者是难以并存的!”
范纯礼沉默下去。
简短的交流之间,铺兵已经赶来,每个人都面带惊惧。
一方面是死者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死者的模样。
“郡王死得太惨了!我们……我们不敢细看!”
“不必多言,速速带路!”
公孙昭已经迫不及待了,在铺兵的带路下,一路往后花园而去。
这府邸之中,有一座巨大的花园,满园的姹紫嫣红,草绿水清,处处匠心独运,古拙文雅。
行走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之间,众人都不禁沉默下来。
在汴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在州桥旁的繁华闹市,能有如此华贵的花园,实在有些刺眼。
内外对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而这里并不是正府,向宗回的妻子和子女并不住在此处,有的是一位位美貌的侍妾舞姬,此时全被聚集在花园边上,低声哭泣。
但公孙昭注意到,这些女子与其说是伤心,那更像是恐惧。
很快答案揭晓,浓郁的血腥味指引着目标的所在,开封府衙上下视线齐聚,就见一座假山上,永阳郡王向宗回的尸体正卡在其中,整个人除了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容外,其他部位都已经被鲜血覆盖,四肢扭曲,惨不忍睹。
范纯礼胸膛起伏,险些呕吐出来,久经阵仗的吏胥也纷纷捂住了嘴巴,李彦皱了皱眉头,唯一面不改色的是丘仵作。
丘仵作以仵作的目光,打量着这具尸体,而平日里同样毫无变化的公孙昭,则扬了扬嘴角。
他想到了向八。
就在数月之前,向宗回的豪奴向八惨死,数月之后,这位庇护向八的主子,也惨死。
而那位快活林管事,开膛破肚,自己的肠子被拉出来,绞死在脖子上时,他的心情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死者的罪孽做出错误的判断,影响对凶手的抓捕,第一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