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未免将李元芳看得太神……”
赞婆则叹了口气:“关键是唐人国力强盛,哪怕困于内乱,也有经营西域的百年威望,西域各国畏之如虎,我吐蕃终究是新壮之国,必须要有当地遗民配合。”
悉多于脸色阴沉下来,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如果高昌复国是假,那他们打了胜仗,也控制不了这片区域,更枉论作为跳板,攻陷陇右。
正当气氛沉凝,钦陵大手一挥:“不必多言!”
他统兵向来有股自信十足,胸有成竹的气度,将为一军之胆,如此更能上下效命:“明日攻于阗,半月内下安西都护府,无论高昌复国是真是假,我都要将它变为真!”
几兄弟士气一振,齐齐抱拳:“是!”
赞婆和悉多于很快去做好最后的攻城安排,勃伦赞刃依旧在看护兄长,却听脚步声传来。
他抬起头,发现刚刚还自信满满的钦陵,居然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疲惫,甚至露出了前所未见的沮丧退缩,看着病榻上的兄长,虎目一红:“大兄!”
赞悉若缓缓睁开眼睛。
病弱的身体再加上长途的颠簸,他已是奄奄一息,却又强行提着一口气,就要看到家族挺过这最艰难的一关。
钦陵看得十分难受。
最难受的是,他现在只能向这位长兄倾述:“我自小追随父亲,灭吐谷浑,威慑西域,大非川之胜,震动四方,那不是侥幸,哪怕我吐蕃士卒不如唐人精兵悍勇,我也有信心败之!”
“可此战……我真的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我能想出唐军有太多取胜的办法,而我方所剩的,只有殊死一搏!”
“大兄,我族现在逃去大食,还能行吗?”
赞悉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缓缓摇头,看着这个弟弟。
“我明白了!”
钦陵抹了抹眼眶,再度恢复到了往日的自信雄强,龙行虎步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胸膛轻轻起伏的赞悉若,和泪流满面的勃伦赞刃。
原来我的二哥,也不是天下无敌……
……
次日。
积蓄了月余的吐蕃大军气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
被唐军反复修筑的军事重镇于阗,短短一个时辰未到,就成了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岌岌可危。
钦陵端坐于马上,冷酷地指挥着部曲轮番上阵:“这于阗镇内,还是以前守卫的西域胡部,唐军主力未至!”
他的儿子弓仁振奋地道:“父亲,唐人国内忙着内斗,岂能调来多少军队?若只有几万之数,此战正好灭之,接下来进攻陇右就会轻松许多!”
钦陵不置可否,仔细看着墙头的西域众部奋力抵挡,自己调教出来的各部已经步步浴血,惨烈至极!
这还只是如今四镇最弱的于阗!
而他们的士气,他们的粮草,又能持续多久?
“蕃贼的士气,蕃贼的粮草,都持续不多久了!”
安西都护府中,一身戎装的薛仁贵甚至没有拆开于阗的信报,只凭此镇沦陷的时间,就下了断言。
李彦立于边上,全程参与了最后决战的定计。
之前讨论是否要死守於阗镇时,是經过一番激烈讨论的,就连裴行俭都偏向于守卫此镇,令安西都护府的一寸土地都不沦入吐蕃手中。
但薛仁贵还是下达命令,于阗镇作为吐蕃军从天山冲下第一站,无论是城防的级别,还是地理位置,都是难以守住,必须放弃。
而黑齿常之的挫敌锋芒也被其否定了,薛仁贵要的就是钦陵再接再厉,长途奔袭。
他敢肯定钦陵会这么做。
除了士气的考量,还有粮草的难以为继,根据对方的行军速度,他们哪怕大规模减员,粮草耗费的速度也更快,一旦入境,就必须快速扩大战果。
在种种情报的基础下,薛仁贵将吐蕃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