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是我带人将他救出来的,怎会不在场?”
狄仁杰道:“那你还记得郑三郎是什么姿势吗?”
袁大郎茫然的道:“记不清了。”
程务忠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我记得清楚,这恶贼当时半脱着甲胄,弓着腰背,断手压在胸前,包裹得厚厚一团,被搀扶了出来!我就站在最前面,还看到他包扎的布上,不断往外渗血……”
他说到这里,不敢相信,却知道不能不信,一字一句地道:“你!你当时就抱着郭五郎的头?”
涌过来的百骑都听呆了,内卫听呆了,婉儿都是浑身一个激灵。
而郑三郎再也说不出狠话,如烂泥般倒在榻上,程务忠暴怒到了极致,直接出手,将他往旁边一拽。
他猛的栽倒在地,正好砸到伤口,疼得惨叫出声:“啊!!”
但此时已经没人在意这个家伙,都发现了他身下的木板不太对劲。
程务忠扒开木板,就见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藏在里面。
这颗首级的部分头骨裂开,被压得有些变形,但扒开乱发,还是能看出是个威风凛凛的汉子,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所有百骑都发出悲呼声:“郭五郎!!”
程务忠深吸一口气,将他的首级放到尸身边上,不顾双手的鲜血,朝着李彦和狄仁杰抱了抱拳:“请李机宜和狄武卫将一切详述,为我兄弟证明清白!”
狄仁杰侧身让到一边:“寻出尸体,我的任务便已完成,请李机宜讲明真相!”
李彦这次也不谦让,冷视郑三郎:“我之前想错了一件事。”
“我以为你藏起郭五郎的尸体,是在我们发现暗道,进入山洞内搜寻时所做的事情。”
“但实际上,你早就有这个打算,在暗道的入口,就直接将郭五郎分尸,将他的头颅砍下。”
“免不了露出的破绽是,喷溅到山壁上的鲜血,远比你一人断手的量要多。”
“而处理无头尸身的是吴六郎,你扒下了他的甲胄,告诉吴六郎,只要与山贼的尸体混在一起就可以。”
“连你之前都杀了一个山贼头目,将之斩首,别的百骑为了震慑敌人士气,恐怕也会这么做,因此这很容易瞒天过海,毕竟百骑就算会验尸,也不可能细致到将尸体与首级拼接的地步……”
“解决了尸身,你来到牢房内,将神策弩丢掉,再把郭五郎的甲胄埋入土中。”
“你路上已经初步止住了血,但这些剧烈的活动,还是让伤口重新破裂,好在你选择牢房,就是因为鲜血在里面最不起眼,害怕有旁人将提前甲胄挖出来,结果后来袁大郎等人带人进入洞中,反倒方便了你编造谎言。”
“我不知道你原本是准备怎么处理头颅,但听到他们前来的动静后,害怕百骑搜寻,不敢将头颅留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头缠在胸前,用包扎的衣衫和半脱的甲胄作掩护,抱着它出来……”
“你满身鲜血,哪怕姿态不自然,又有几个人敢搜你的身?等你来到这件屋内,立刻将头颅藏在床榻中,用身体再压住……”
说到最后,李彦都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我之前审问时,你那么紧张,原来不止是害怕谎言被揭穿,还怕身下的头颅被发现!你昨晚就睡在郭五郎的头上,你这也能睡得着?”
郑三郎瘫倒在地,脸上平静下来,并没有狂涌而出的悔恨泪水,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原本以为这一切绝对不会被发现,没想到你李元芳不仅早就看出来,这胖子还能找到尸体!”
“至于睡觉,呵,有什么睡不着的,我必须这么做!”
“神策弩失踪是大罪,会累及妻儿,手断了也不知该怎么养活自己,我只能回来污蔑他,我没有别的办法啊!”
这副自私的嘴脸激怒了所有人,袁大郎怒冲上去,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是吼道:“你的妻儿就是妻儿,郭五郎的妻儿就不是?”
郑三郎同样吼道:“他若不砍我的手,我还会有些愧疚,现在我都是废人了,还要大发慈悲,为他家人着想不成?”
袁大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