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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又问:“那你是几时开始饮酒的?”
沈巨源摇头:“不知道……这里又无长安的鼓声……也无打更的……我怎知是几时?”
说着说着,头又垂了下去,想要睡觉。
杨再思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去弄几碗醒酒汤,给他灌下去,这嗜酒如命的丘八,真是气死我了!”
李彦目送杨再思离去,立刻道:“泼醒他!”
哗啦!哗啦!
沈巨源重新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元芳……你这是做什么啊?”
李彦道:“时间紧迫,还望巨源兄谅解,你可有长相相似的兄弟?”
沈巨源道:“我有一位兄长……早年病逝了……没别的兄弟……”
李彦问:“这么说来,看守内卫库房的沈武卫,是你的侄子,就是你那位兄长的儿子?
沈巨源迷糊点头:“我兄长走得早……侄子……我会好好照顾……”
李彦又问:“令尊牺牲于松州之战,令堂呢?”
沈巨源露出不耐之色,吐着酒气:“我母亲早过世了……你问这些作甚……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他刚要哇哇大叫,李彦伸手在他脖子处一按,牢内顿时安静下去。
珠丹旁观审问:“李副使,你怀疑刺客是沈使者的兄弟?”
李彦道:“这是最直接的推测,如果刺客是沈巨源的兄弟,进行刺杀后,再故意暴露相貌,就能栽赃嫁祸。”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也可能相貌接近……”
珠丹深以为然。
赞普泉下有知,保证也十分疑惑,他怎么就和一个毫无关系的唐人长得那么像呢!
幸亏如此,现在王妃还有着落,否则一场大祸,宫内都可能遭血洗。
可恰恰是因为有王孝杰和赞普的例子,李彦不太相信还能马上碰到第二对撞脸的:“那种可能很小,现在得一个个排除嫌疑,那个画出沈巨源画像的目击者呢?”
珠丹道:“就关在隔壁。”
“走,去看看!”
留下几名护卫牢牢看守住沈巨源后,两人又来到隔壁,就见一个内侍被吊了起来。
吐蕃的内侍也是阉人,太监在全世界各大古国都有,在李彦的打量下,这个太监大约四五十岁,头发大半花白,背部略有佝偻,神态有些萎靡,但脸上的表情冷静,并无多少惊惧之色。
李彦问道:“他是苏毗人?”
珠丹道:“是的,宫内几乎都是我族旧人……”
李彦也不弯弯绕绕:“但依旧难保忠诚,苏毗内部,也有噶尔家族的耳目吧?”
珠丹寒声道:“绝对有,噶尔家族本就我国奴户,自然也能窜通这些旧族,我们能信任的,只有没庐家族内部的女子。”
李彦点头:“正常的审问流程,应该是整事大相赞婆充当主审官,然后通过目击证人,锁定嫌疑人……”
珠丹这次反应快多了:“所以能画出嫌疑人容貌的目击证人,是关键的一环?说!噶尔家族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后半句语气激烈的质问,是对着内侍喝出的。
内侍缓缓摇头,用吐蕃语开始解释。
李彦通过眼识的细节观察,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内侍有问题。
不过语言沟通有障碍,还是不能贸然动用天赋,他在边上道:“你一个个询问,是金钱利益的收买?还是权力地位的许诺?还是家人亲友的享福?”
珠丹开始询问,李彦默默旁观,突然看到内侍的眼皮挑了挑:“停下,你刚刚问的是什么?”
珠丹道:“我问他是不是家人亲友享福了?”
李彦仔细观察内侍:“你再问他,是不是家人被要挟了?”
珠丹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