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上,盛装的衣裙花一样铺开,三千青丝流淌而下。
双手在身后撑着地面,源稚女仰面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
“这场雨下得真好,天地都给洗净了。”
“既然能洗这个天地,那么,洗一洗我应该也可以吧。”
源稚女伸出手,接住一滴雨水。
他静静仰着头。
“樱井。”
“在。”
“我累了。”
…………
路明非捏揉眉心,各方汇总的情报太多太杂,但到底是关系到绘梨衣的怪病,丝毫马虎不得,于是他统统亲自过目,如此巨大的工作量,饶是他也觉得心力交瘁。
“将军!”
亲兵慌忙跑来。
“嗯?”
路明非澹澹应了声,本来并不如何在意,只是在见到亲兵的神情后,他的目光便是一凝。
“怎么了?”
亲兵抿了抿嘴。
“极乐林,起火了。”
路明非皱眉。
“还有呢!”
这次亲兵犹豫的时间更长了。
“二……二王子……”
“二王子死了。”
路明非豁然起身,望向大周方向。
“源稚女……”
“死了!”
这一页,极乐林无端端起了大火。
这火大得出奇,映红了半个天空。
还流传出了一些奇闻怪谈。
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看到了大火中一个起舞的女子。
也有人说那是一个男子。
说少年的有,说少女的也有。
更奇怪的是,极乐林的这场大火,声势惊人,最后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伤到。
据一个云游到此的僧人说,不伤一人,是因全部的业障都被那位红衣施主一人担下。
大火把极乐林烧成一片白地。
片瓦也不曾留。
云游僧在极乐林念了七天七夜的经。
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离开的。
只是又多了一则怪谈,为后人津津乐道。
这里的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同一个夜晚,远在大周的冠军侯府,一个素衣的人在大雨中死去。
源稚女走的时候,换了一晚上的衣服,最后却还是穿了多年前,他离开王工那一天,脱下王子华服,仅剩的素衣。
路明非连夜赶回大周。
源稚女的葬礼一切从简。
扶桑王室只剩下一个懵懂无知的娃娃,源稚女也没想着回去,他留下话,希望路明非可以选一个安静点的山谷,种一棵樱树,将他埋下。
送他最后一程的只有三个人。
樱井小暮路明非和绘梨衣。
本来路明非想瞒着自家娘子,毕竟源稚女是她仅剩的血亲,他走了,对绘梨衣的打击一定很大。
但不曾想,见到他后绘梨衣的第一句话就是。
“夫君,兄长他走了么?”
看着绘梨衣那一双清澈的眸子,路明非准备好的腹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点头。
他怎么能对绘梨衣说谎呢?
樱井小暮在刚栽下的樱树枝丫上绑好木牌。
上面写的是“风间琉璃”。
这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