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出大同、应县、正定、苏州许多宋辽金建筑物的重要性。从20年代到1937年“七七事变”以前,有四个日本人的工作值得我们注意。东大系统的建筑学家关野贞和佛教史家常盘大定二人从1920—1928年,合作了近十年,他们以重要佛教寺院为目标,在我国做了五次长期调查。华北、华东和中南地区的重要佛教遗迹他们大都跑过了,就古建筑言,他们记录了登封少林寺、嵩岳寺、善会寺,济南神通寺,曲阜孔庙等;1932年,关野贞还去义县测绘了奉国寺。常盘、关野的调查,每次长则半年,短也有两个月,时间比较从容,每到一处他们都从注意寺院的历史开始,所以工作比伊东为细致。关野研究我们的古建筑,注意了我们古建筑本身的发展,也比伊东简单对比的方法为先进。这阶段的第三个人是京都帝国大学的滨田耕作,他是一个美术史家,他是从研究日本古代美术的来源这个角度注意我国古代建筑的,他注意的范围主要在汉代遗物如石阙、陶楼阁,还有北朝石窟中所雕造的建筑形象。滨田涉及的面不广,但他是京都美术考古的创始人,在他的门下出现了一批调查我国石窟的“学者”。第四个人是村田治郎,他是旅顺工大的建筑学教授,远在“九一八”事变以前,就对我国东北地区的古建筑进行了长期工作,1927年就出版了《奉天昭陵图谱》,当时他还是很年轻的少壮派。他最活跃的时候应是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全面侵略我国之后。
“七七事变”以后中日战争期间,日本人对我国古建筑的调査已经接近尾声了,上述的村田治郎实测了居庸关过街塔塔基,还在朔县调查了崇福寺大殿,这是一座较为别致的金代大殿。此外关野真带着一个助手叫竹岛卓一,普查了东北和内蒙古地区的辽金建筑。还有二个东大系统的梅见逸荣、长尾雅人,普查了内蒙、东北地区的喇嘛教寺院。以上这些日本人,除竹岛卓一和长尾雅人外都已故去了。竹岛在战后1960年代出版了《营造法式の研究》,这部书在一定意义上总结了以往对宋以前建筑的调查、研究成果。长尾后来在京都专门研究藏文书籍了。日本人研究中国建筑比西方人方便很多,但宋以后日本的建筑自己的风格技法日益发展,因而和中国的距离愈来愈远了,而他们的研究者并不掌握我们的明清建筑,因此,他们并不能从我们明清建筑向上追溯,所以就很难深入。这样,当我们自己的古建筑研究水平提高后,他们的调查资料一直到研究成果,值得我们重视的就不太多了。
我们自己对古建筑的研究,开始于上世纪30年代,到现在已有近六十年历史,初步小结一下,就工作重点的不同,工作机构的改变等方面看,可分为前后两期。前期从30年代初到1949年以前;这以后属后期。前期主要是中国营造学社的工作。学社创办于1929年,是朱启钤私人集资创办的专门研究古建筑的学术机构。朱在民国初年曾任内务总长,对传统工艺有兴趣,1926年曾重刊湮没已久的《营造法式》,刊印精细,解放后几次重印还用这个本子。朱不懂建筑科学,他注意古代建筑只能翻文献,所以他在这方面的主要成绩只有《哲匠录》,发表在《营造学社汇刊》上。学社创立的第二年(1930年),聘梁思成、刘敦桢两先生主持业务工作,梁留美,刘留日,都是专攻建筑的专家,他们从1930年到1937年“七七事变”,仅仅六七年间,做出了很多成绩,给我国古代建筑这门学科奠定了基础。抗战以后学社从北平迁到后方(昆明),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继续工作,1944年刘先生到中央大学主持建筑系,即今天的南京工学院,抗战胜利后,学社随梁先生附设在清华大学建筑系,一直到1949年解放后学社解散。营造学社的成绩实际上就是梁刘两位的工作。现在总结一下,主要有以下四项:
1.调查和实测了一大批重要古建筑。有蓟县独乐寺,大同、应县的辽金建筑,正定、太原的宋金建筑,豫北的宋元建筑,曲阜的金元以来的孔庙,北京的明长陵、智化寺和清代的文渊阁以及易县的清西陵等。
2.发现和实测了一大批重要的古建筑。最主要的是五台佛光寺唐代大殿,宝坻广济寺、新城开善寺、易县开元寺的辽代建筑,榆次雨华宫的北宋建筑,五台佛光寺金代建筑文殊殿,赵城(今洪洞)等地的元代建筑,浙江武义延福寺元代大殿,还有四川成都的前蜀永陵(王建墓)和云南地区唐以来的宗教建筑物。
以上这两项给我国古建筑中最重要的官式建筑的研究,提供了成系统的宝贵资料。
3.对照实物整理了宋代和清代的两部官式建筑的专书,即《营造法式》和清工部《工程做法》,这个工作给研究官式建筑的历史敞开了大门。
4.对汉代建筑、辽金建筑和唐宋佛塔都作了初步的小结,为古建筑的分期断年做出了范例。
总结起来,前期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