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牛人都姓陈,苏亦家嘛,是一个例外。
因为他奶奶是天马人,老爷子苏德章却不是。
其实,苏亦的老家也不在会城镇,而是在棠下镇的苏家村,前世,棠下镇已经被划到蓬江而非新会,但现在依旧属于新会县管辖。
不过苏家因为战乱的原因,到老爷子这一代人丁凋敝,直属亲属已经没有多少个,甚至,苏亦的大爷爷在抗战时期,已经牺牲。
这种情况下,亲戚已经不多。
老爷子似乎也不太愿意回苏家村,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苏亦都会在天马待着。
只不过他奶奶因病辞世多年,老爷子一直都没有续弦,这一次回乡扫墓就是给他奶奶扫墓,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要告诉奶奶,他有出息了考上了北大。
实际上,奶奶去世的时候,苏亦还太小,记忆太模糊了。
唯一的印象就是奶奶从来不骂人,温婉慈祥,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而且,学识渊博,旧学深厚。
苏亦5岁起,就是她奶奶给他发蒙授课的,或者说苏亦的“小学”童子功就是他奶奶帮忙打下的。
因为奶奶就是市立师范国文系的学生,跟老爷子是大学同学,小姑之所以考上复旦中文系,奶奶起到很大的作用。
所以说,苏家的后代之所以脱离美术,能够选择文史专业,奶奶起到很大的功劳,不然,以他家老爷子的古文功底,是撑不起苏家的文史底蕴的。
苏亦一家子回天马的第一件事,就扫墓,给奶奶扫墓。
奶奶跟爷爷的爱情,是他们各自选择的结果,俩人是大学同学,也都是新会老乡,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然而,在那一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的时代,爷爷奶奶的爱情故事已经足够浪漫了。
奶奶离世还不到十年,那个年代乱,就算是宗族观念极强的新会地区也没少地方受到冲击。
奶奶因为爷爷的关系,受到一些冲击,又因为身体孱弱,不久便离世。
这是苏家众人一辈子的遗憾。
不过奶奶走的还算安详。
从这点来说,奶奶是幸运的,不然,要是像梁思永先生的生母王桂荃一般与孩子们四散分离,最后在一间阴暗的小屋中与世长辞,那多悲凉。
回天马扫墓,恰好,这边重修陈氏宗谱,十年间,似乎全国耽搁各行各业被耽搁的时间太多,就连宗谱的修订都给耽搁了。
因为修宗谱,天马有头有脸的人都回来,其中,就有前文提到的陈国笪教授。
似乎陈教授跟老爷子还是旧识,苏家在天马举办的升学宴,直接就把对方给邀请过来了。
实际上,不止陈教授被邀请,不少从天马走出去,有头有脸的人都被邀请过来。
出面邀请的是奶奶这一房辈分比较高的舅太爷。
一时之间,天马村好不热闹。
唯一遗憾的是,苏亦是外孙,不然这一次也应该要列入陈氏宗谱。
可就算如此,苏亦此行也不亏。
因为,陈国笪教授还明确跟他表示,“以后在考古上,有任何关于地层学方面知识的困惑都可以随时给写信。”
从这点来说,也确实不枉费苏亦喊的那几声舅老爷。
话虽如此,但让苏亦给对方通信,仅仅是因为求教地层学知识就杀鸡用牛刀。
要知道,陈教授今年已经是六十好几了,今年的时候,刚好升任中南矿院的副院长,差两年就被评为学部委员,这样一个大佬,人情用一次消耗一次,现在嘛,先攒着。
不仅如此,听到苏亦小小年纪考入北大研究生,陈国笪也就顺势跟他聊当年他的在北大读研求学的经历。
这个时候,苏亦才知道陈国笪教授在中大本科毕业之后,就获美国洛克菲勒文化基金会奖学金,进北平研究院读研究生,从师地质学家翁文灏,并在北大随美国地质学家葛利普学习。
妈呀,敢情逛了一圈,又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