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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怎么?结婚第一天就跑到我这里来?你这会不是该陪同娇妻进宫中问安吗?”
棠府书房中,棠平半倚在铺着毛毯的矮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翻动手下话本,丝毫没有起身迎接范闲的意思。
习惯以成自然,范闲也没有在意,他略带慵懒地走到矮榻的另外一边,毫无形象地瘫坐下来道:“这事啊,一桩桩一件件的,总是不得安宁,今早父亲大人和我说,接下你就要忙自己婚礼的事了,所以无论是抱月楼或者春闱的事,都不能来烦你。”
“人要懂得节制,你这才结婚一个晚上,就累成这样,那以后可还了得?”撇了一眼范闲,笑着打趣一句,棠平这才正色道:“昨天岳父他老人家,把我和若若叫到书房,说了许多事,其中就有你说的这个。”
“嗯,早知道就不把老王留在北齐了。”范闲伸手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道:“老二那边是什么情况?”
“前些天,我把你真实身份告诉他了。”闻言,棠平偏头笑嘻嘻地看着范闲,“当时老二就后悔了,他觉得以你的身份,如果他一早就知道真相的话,那你们就会是天然的盟友。”
听完棠平的话后,范闲皱了皱眉,“会不会有些不妥?老二本就不好对付,你这样做的话,变数挺大的。”
“我倒是不这么想,老二现在就失势的话,对你好像也没有好处。”摇了摇头,棠平放下手中话本,起身走到书架边,从隐秘的格子中取出一卷宗,直接丢到范闲怀里,“你自己看看,虽然还没得到证实,但大差不差,应该就是这样了。”
范闲疑惑地看着棠平的举动,不过见他不愿解释,便只能自己查看卷宗了。
在范闲看着卷宗时,棠平则是去倒了两杯温好的桃花酿,过不多时,他就端着桃花酿走回矮榻边,给范闲递一了杯,然后才重新在矮榻上落坐。
“你怎么会想着调查这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杯中温热的桃花酿,范闲这才语气幽幽地说道:“这卷宗所写要是真的,那简直是……”
范闲难以相信卷宗里的内容,棠平没有半点意外,他轻笑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所以就让人查了一下,顺便请海棠找你那漂亮的情人求证,不过你那情人却是没能提供多少有用的消息。”
“别一口一个情人的。”范闲没好气的白了棠平一眼,不过与司理理关系非比寻常的他,也不想多提这件事,话锋一转,问道:“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难道她想凭老二手中的力量报复他?”
“可不止这些。”
既然也经决定不再掺和这些事情了,那做为好友,棠平也不介意将一些事情提前告知范闲。
“她手中有个组织叫君山会,成员有叶流云、林若甫、等等……这些还只是庆国的,其他地方的人员也不会少,比如四顾剑之流。”
……随着棠平一字一句的述说,范闲听了是震惊无比,他望着脸上带着笑意的棠平,嘴唇有些发干:“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可能都会听李云睿的?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听李云睿的?”摇了摇头,棠平笑着说道:“这君山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你那丈母娘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吧,不过君山会虽然是松散组织,但其中暗含的能量却是半点不能小觑。”
“不对,这逻辑不通。”虽然此刻范闲嘴里有些发苦,但他却没有丧失思考能力,“按你所说,君山会就是个松散的茶友联谊会罢了,没有共同利益,他们凭什么会听李云睿的?”
棠平冷笑道:“虽然这个组织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什么一致的利益,可是你不要忘了,如果能让庆国内乱的话,那些不是庆国的君山会成员,会不会乐意帮李云睿一把呢?”
范闲点了点头,他知道棠平说的很可能会成真,不过旋即他又想到什么,皱眉开口说道:“我们都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这些,陈萍萍和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放任不管?”
书房中安静了一会。
“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牢固。”想了好一会,棠平最终还是选着说得更深入一些,于是便开口说道:“你应该清楚,你母亲的死有许多蹊跷,陈萍萍也是这样想的,他怀疑这事是你那便宜父亲策划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