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自然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之后,各种无序又是碰撞到了一起,必然相争,黄老以民而治的无为策略当然就是继续不下去了。就像是上古时代,各个地方的部落根本碰不到一起,然后在那个时候讲什么国家理念,治国外交有毛用?而等到自然发展到一定阶段,部落和部落开始出现纷争残杀吞并之后,这个时候还怎么无为?
毕竟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
不同立场的,会对同一件事情产生出不同的看法和解读,也有
斐潜多少有些恶趣味的将锦囊递给了庞山民,此乃锦囊妙策也,仙民不妨观之。
庞山民隔着锦囊捏了一下,有些硬,然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卷卷的羊皮卷,这是
这是可多之士书卷也。斐潜微笑着说道,内有转译轩的译文。
可什么士庞山民有些发愣,他显然也看不懂羊皮卷上的文字,然后抽出了转译轩的文稿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之后,微微皱眉,这是名家?
斐潜笑了笑,似名非名也。
庞山民皱着眉,继续看下去。
有人说诸子出道即巅峰,斐潜认为这句话有些正确,也有点不正确。
正确的是因为春秋的时候是比较典型的封建社会,然后各种学术是根据诸侯各地不同的地方特色而出现的,受到其领主或者说诸侯王的支持,于是学说就变得繁复,思想家自然就变得很多。
举个例子来说,比如纵横家,说穿了就是外交家。频繁的出使各国,也频繁的变更立场,每个使者都是巧舌如簧,使用利益杠杆做到军事做不到的事情。
这种纵横家的强悍在延续几百年后,就在大一统环境,那么究竟是这棋盘之功勋为高,还是后人之巧思更佳?
斐潜说着,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扫而空,即便是重开新局,依旧是在这棋局之中!
嗯,反正下得都快输了,干脆找个由头,不下了。
庞山民有些发愣,盯着棋盘。
咳咳,斐潜装作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仙民可知,除了黑白手谈之外,长安之中还有象棋,还有扑博之术?
庞山民抬起目光,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如今若是将这些象棋高手,扑博妙手皆聚集一处争冠,却只能行此黑白手谈,孰可胜之?斐潜意有所指的说道,春秋百家,便如百棋,各有下法,各有其妙,然如今陷于一处,求全责备,其理可通乎?
人食百谷,有男女之别,有老幼之差,有上下之分,有聪慧者,亦有愚笨者,有力大者,亦有羸弱者,岂可一概而论之?斐潜缓缓的说道,诸子百家,究竟是应先有诸子,方有百家,亦或是先定了百家,方可有诸子?如今天下,又是如何?
这个庞山民有些发愣,目光游动起来,显然是在思索。
死文化是不能进步的,也不能潜指了指桌案上的羊皮卷,如今此便是外侮仙民可胜任否?
想要打赢,想要发展,想要获得更高更好的进步,就不能是什么动不动不过如此,亦或是太过肤浅,亦或是奇淫技巧,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一声弃了,罢了,就算是完事了。
所有工具,都是要拿来使用的,而不是去崇拜那个工具。
孔孟之道如此,亚里士多德也是一样。
唯心有好的,唯物也不错,混沌阴阳,逻辑思维,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类向这个天下,这个世界蹒跚前行的工具!
人食百谷,为何不能有百种工具?
非要只能用一种工具?
只可以下一种棋?
可是偏偏有这么一些人,看见有人说儒家好,便是骂其为儒家狗,看见有人说西学妙,便是骂其为西方奴,听着风来就骂雨,见到一斑就骂全豹!若是问其有何法,两眼一瞪手一摊,老子不懂只懂骂!
庞山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抚掌接着斐潜的后半段吟唱道: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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