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铜釜之内的咕嘟声蔓延开来,给这一片荒凉的地区增加了一些人类的气息。
阎柔和窦统坐在一处,两个人的护卫若有若无的散开了一些,隔绝出一个空间来。原先两个人并无什么关联,但是因为一件相同的事情,一个相同的人,一个相同的目标,两个原本是陌生的人,却亲密的坐在了一起。
阎柔将铜釜之中的热汤勺了一些出来,倒进碗中,然后递给了窦统,随后自己也打了一碗,呼噜呼噜着吸溜着,然后呼出了一口气,“哈……舒服……还是粟米粥好……”
窦统也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喝着粟米粥,半响才砸吧嘴说道:“若是再来些许腌渍物……啧啧……”
“吃来吃去,还是自家的粟米好吃啊……”阎柔点头,看着篝火火焰跳跃,目光之中也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跳跃着,说道,“不过,你很快就可以回去吃上你想吃的那些东西了……听说平阳哪里有好些新鲜吃食,你一定要去尝一尝……”
“那是,我这老头子黄土都到了下巴上了,再不吃些,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吃了……”窦统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将声音压低下来,说道,“不过,贤侄,我觉得吧,不管怎样,你最好不要再回步度根哪里了……这边事了,步度根也难免有些怀疑,万一……”
阎柔沉默着,半响才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小心……”
“唉……”窦统摇了摇头。
窦统知道,阎柔还是多半会回去的,因为步度根那边还有刘和。
“当年我拖家带口,远遁漠北,没想到终究还有回大汉的一天……”窦统花白的胡须颤巍巍的,“眼见即将启程,这心啊……却有些害怕起来……”
“征西将军忠义无双,答应下来的就是答应下来的,”阎柔拍了拍窦统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这边一路往南,到了太行境内,就有人接应了……”
窦统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然后几乎是同时间看着对方,张开了口:
“那个……”
“还有……”
阎柔闭上了嘴,示意窦统先说。
窦统点点头,也没有继续矫情,说道:“我估计轲比能明天就很有可能会直接动手……最有可能就是明天晚上……你们最好明天找个什么理由先避一避……”
“还有那个拓跋……”阎柔点头说道,“明天最好也是将其调开……等到轲比能一动手,就算是他想要回去也是来不及了……”
窦统点头说道:“扶罗韩蠢笨,自持武勇,所以见到轲比能人少,可能就会比较大意……所以反倒是轲比能的机会……”
“扶罗韩一死,轲比能和步度根两个人之间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阎柔接着说道,“且不管最终获胜的是轲比能,还是步度根,鲜卑人至少再三五年之内,别想着南下侵扰大汉了……”
“若是真的做成了,何止三五年,甚至十余年间大汉北疆都是无忧啊……可惜现在大汉朝廷昏乱,否则以你此番妙策,怎么也要好好封个侯爵……”窦统摇头说道,“我到了并北之后,定要将前前后后撰写下来,怎么也要给你讨一个功勋……”
“有功勋自然好……”阎柔摇头说道,目光幽幽,似乎在缅怀着一些什么事情,或是一个什么人,“不过么,没有也是无妨……我只是为了还个人情……”
……这里是跳跃的分割线……
虽然扶罗韩带了不少的人手来,但是没有想到轲比能竟然在酒水之中掺了泻药,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少扶罗韩的人手一边忍着腹中的绞痛,一边大吼着和轲比能的手下搏杀,但是往往是上面招架了,下面招架不住,随着屎尿喷出来的,还有浑身的气力,旋即被砍翻在地。
扶罗韩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挥舞着硕大的刀斧,咆哮着,砍杀着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涌来的轲比能手下,“轲比能!站出来!胆小鬼!出来!和我战一场!”
能当上鲜卑人的头人,扶罗韩个人的武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就像是上帝也不能创造出一块他自己搬不动的石头来一样,扶罗韩可以砍杀十人百人,却对于自己肚子之中的肠胃翻滚毫无办法,菊花一阵阵的紧缩和酸爽,让扶罗韩欲仙欲死。
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