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个个膀大腰圆,持着包铁巨盾,缓缓进入斡难河;身后,神机营火枪兵端着早就装填好的火枪,紧紧跟在盾牌手后面,枪口就架在盾牌上;第一排士兵身后,第二排士兵的枪口架在第一排的肩膀上,依次类推……
每排五百人,绵延近一里,一共十排。
神机营左右,三千营骑兵分做两股,紧紧护卫。
神机营后,五军营士卒紧紧跟随。
最左侧,一千幼军在樊忠的率领下,已经渡过斡难河。
瓦剌大军,狼头下,马哈木抽出弯刀向前挥舞。
“勇士们!冲上去!杀光明军!”
瓦剌大军分作三股,两万骑兵正面冲击明军,左右各一万骑,在万夫长的带领下,杀向明军两翼;马哈木自领剩余一万最精锐的王庭亲卫,后退一里,留在狼头大纛下,待时而动。
最前排的盾牌手刚刚踩上对岸的土地,嚎叫着的瓦剌大军即将进入射程;盾牌手迅速下蹲,以肩膀扛着倾斜着的盾牌,露出身后的火枪兵;火枪兵迅速瞄准。
两百步,噼里啪啦连绵的炸响声顿时响起,战场上硝烟弥漫,几乎遮挡了明军的身影。
对面冲锋中的瓦剌骑兵仿佛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层层倒下,摔倒的人马或有绊倒身后来不及躲避的同伴,一时间,人的惨呼声,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
神机营的将士们不给瓦剌人一点机会,迅速装填弹丸,迅速射击……
轰隆!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绵绵细雨落了下来。
神机营火枪兵头戴斗笠,斗笠帽檐恰好遮挡了火枪的药室,从他们手中发射出去的连绵的弹雨仿佛天上的细雨,源源不绝的收割者瓦剌骑兵的生命。
狼头大纛下,马哈木大张着嘴巴,瞧着战场上被一排排打倒的部族勇士,脸上的表情极度精彩。
阿鲁台坑老子!
他知道明军有种新式火铳,但他实在没预料到,这新式火铳竟然能打的如此之远,数量还如此之多!
火铳他见过,能打三十步便不错了,除了吓唬吓唬马,没什么大作用!
可眼前这些,那叫火铳?
阿鲁台你个狗崽子!
马哈木心中大骂,忽然感到脸上点点清凉,一抬头,绵绵细雨恰好落下。
终于有救了!一下雨,明军的火器便不能用了!马哈木心中大喜,赶紧眺望战场,却忽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明军的神机营,竟然能在雨中射击!而此时自己麾下的勇士,因为被不断的打倒,人与马彻底阻挡住了冲锋路线,已经停了下来,就停在距离明军百步远,不断地挨揍!
负责冲击明军左右两翼的那两万骑兵倒是进展顺利,顺利的骑射两次之后,已经于明军三千营厮杀在一起,虽然铠甲武器不如对方的精良,但人数占据优势,目前正势均力敌。
但这又有什么用!
正面战场眼见的败亡,左右两翼就算占了些便宜那又如何!何况,明军那三千营里,汉人极少,大部分都是投靠明朝的蒙古人!
当绝对实力足够碾压敌人,无所谓什么战术不战术,一波攻过去,就是最好的战术!
长途行军几个月,战争的胜负只在一天内便见分晓,何况明军使用了超时代的武器,任凭正面的瓦剌人如何勇猛,也不过是在神机营的功劳簿上增添了几个冰冷的数字而已。
胜负,在两军刚刚接触,便已经分晓,所谓兵败如山倒。
“哈哈!”朱棣手持番邦进贡的单筒西洋镜,乐的在马上畅快的打小,胜负已经很明朗了,他大手一挥:“孙儿,随爷爷过河!今天爷爷教你怎么……嗯?”
朱棣猛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还待在身边的太孙竟然不知去向,他急忙四下寻找,李煜穿了一身骚包且极度吸引仇恨的金甲,在战场上极为好找。
朱棣没费什么劲,便发现了太孙的身影。
斡难河对岸,战场右翼边缘,一骑金色身影正骑着快马急速与右翼协同三千营一起射杀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