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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李煜透过望远镜忽然发现北城四门中的第二门,新酸枣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骑着一匹驽马,打着旗号步出城门,吊桥缓缓放下,男子驾驭驽马过了护城河,吊桥再次升起,男子单人独马,缓缓往李煜这方军阵走来。
“谈判的来了,小皇帝倒是会找人,竟然找他来了。”李煜自嘲的笑笑,一挥手:“孤在此处等候,令人把那使者带过来。”
等不多时,宋使被引至李煜马前,宋使下马,手捧锦盒,躬身行礼道:“末将拜见吴王。”
“快免礼。”李煜翻身下马,一脸笑意:“小皇帝倒是会选人,竟把姊夫你派了过来做说客,他就不怕你当场投敌?”
“殿下说笑了。”宋使正是李煜在这方世界的亲人,冀国大长公主的驸马都尉张敦礼。
高滔滔所出,一母同胞者如今只余下赵颢与冀国大长公主这两个人了,因此李煜对阿姊的丈夫倒还客气。
却见张敦礼一脸苦笑:“官家以公主性命做要挟,末将也不敢不来啊!”
“咦,孤这侄儿莫不是疯了?”李煜调侃了一句,随手结果张敦礼所捧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书信,一边看着,一边问道:“阿姊身体可好?”
“多谢殿下记挂,近日天凉,公主不小心染了风寒,太医诊治过后,又煎服了汤药,已无大碍了。”张敦礼小心翼翼的作答,虽然李煜客气,但他是个明白人,可不敢真拿里当小舅子相处。
眼见得这舅子就打进京师坐了皇位了啊!
“官家本不愿议和,今日朝堂上诸位相公劝说,这才许下了这些条件,官家口谕,希望殿下仔细斟酌之后,尽快退兵,否则勤王大军四至,殿下怕是讨不了好。”张敦礼斟酌了一下,又说道。
这姊夫对小皇帝也有怨气,这话摆明了是给小皇帝上眼药呢!看看信上写的退兵条件,李煜还真不信小皇帝能说出威胁的话来。
李煜抬眼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继续看书信。
“官家说了,吴王若是退兵,官家愿效宋辽之好,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北,尽归吴王。官家也肯承认吴王为天子,并愿仿照宋辽之例,纳岁币,结为兄弟之国。”
“笑话!兄弟之国?赵煦他本就是孤的侄子!亲侄子!孤与先帝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孤造不造反都是他亲叔!”李煜看完书信,放归锦盒之内,仍旧还给张敦礼,冷笑道:“咋地,赵煦还想着给自个儿涨涨辈分?”
呸!叔叔光明正大的抢侄子皇位,您还真有脸说这话!张敦礼低头默默撇嘴,心中鄙夷了一句,但转念一想,不管这叔侄俩谁赢了,公主还是公主,干自己屁事儿!自己不过是做个信使的活计罢了。
李煜又正色说道:“此乃内战,非国与国之间伐交,你且回去与赵煦分说,黄河大营宋军已降,各地勤王之师在孤眼里不过土鸡瓦狗耳,契丹铁骑如何?对上孤的大军还不是望风而逃,如今皆归降了!你让他莫做妄想,认清形势,早日开城投降,孤可以指着黄河发誓,定保证他的性命,封他为王,令他平安富贵终老,且子嗣不绝。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孤行此举,非是一己之私,孤乃是为了华夏!大宋只是开始,西夏,大理,吐蕃,西域,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指黄河水发誓吗?自司马懿之后,这套可没人信啦!不过张敦礼也并未反驳,点头答应下来:“末将回去,定将吴王所言一字不虚的禀报给官家,望吴王给末将点时间,暂莫攻城,莫让我汉人子弟无辜枉费了性命。”
李煜本就没想现在攻城,当下便应道:“好,孤答应你,你且回去……算了,你回不去了。”
汴梁城头忽然变换形势,宋军旗号皆被放倒,城头士兵手中武器哗啦啦扔下城墙,北城四门全部开启,吊桥也放下,却不见一兵一卒从城内走出。
城头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呐喊:
“恭请吴王入城!”
张敦礼听得身后汴梁城的呐喊声,忽然面色一紧,紧接着便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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