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这个太监是出来替宫里的娘娘们采买丝绸,实际上,却是为了巡视一番城内干爹置办的产业经营。
那些铺子虽是干爹的产业,但他跟不少相熟的太监都在里面入了股,月月都能拿钱,自然十分上心。
刚刚拿出来的这份文件,就是他替干爹盘下的一家新铺的契约,只等着回去干爹同意了,就可以正式买下了。
这是一家当铺,不仅仅可以经营铺子获利,一些没有标记、不显眼的宫里的普通物件,报了折损,也可以通过当铺渠道卖出去。
“只用了一百两不到,就能将铺子拿到手,怎么看,都是功劳。”觉得没有错漏,他感觉满意,就要将文件揣入怀里。
“吱——”突然之间从门传来的一声,让太监一惊。
“谁?”惊起的太监将文件随后放到一侧,谨慎推门走出去,房间前面是一条走廊,左右看看,并无人影,倒是尽头似乎有小小的白影一闪而过。
“原来是一只猫。”太监恍然,嗤笑一声,就要回去拿仓促丢下的文件。
结果一低头,看到银光一闪,脚步顿时顿住了。
“谁掉的银子?”弯腰将地上的银子捡起来,掂量了一下,份量还不轻,这一块银锭,之前都没人现?
“我进来时,门口好像没有这块银子,难道是刚才有人过去掉下?”
虽心里这样想着,银子却被太监毫不犹豫的塞到了袖子里。
既被他看到了,那就是他了。
看来,这次出宫自己倒挺有财运的,这是吉兆啊!
回到房间,将刚才扔下文件拿起来卷了卷,揣进怀里,太监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想不出啥原因,索性就出去,看看布庄老板有没有回来。
才一出去,正看到布庄老板进来,见到他,立刻上前笑着见礼问好。
“李老板,你倒回来的巧。”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太监脾气很怪,容易迁怒,布庄老板深知内情,忙解释:“小的刚去别的铺子处理了点事,要是知道您会来,小的今日就绝不会出去,您可是咱们店里的贵客,怎么也得先忙完您的事不是?”
“行了,带咱家去看看你新进的丝绸。”太监不耐烦听这些,直接说。
布庄老板带着他往存放着丝绸库房去看,说:“都是好丝绸,这次还进了大小云绸,大绸长五丈,宽二尺五寸,小绸长三丈,宽一尺七寸。”
“加上原本就有的织锦,共有六十匹。”
“您看,这十二匹织锦,这颜色,这花纹,乃上等丝绸,宫里娘娘见了,必会喜欢。”
“剩下的这四十八匹,除了大小云绸,还有流云纱,轻柔细软,再过两个月,也该换上轻薄的衣裳,现在恰是采买流云纱的好时候。”
莫看上等丝绸只是六十匹,这数量已经不算少了。
这一批丝绸定下了,都是要送去宫里给娘娘们选用,可不是给寻常宫人用。
织锦织造工艺复杂,华丽非常,价格也昂贵,其实一般也只有后宫中得宠一些妃嫔才有身份去享用。
这个太监的干爹,就负责着一些后宫采购事宜,一年四季,诸位妃嫔都会有符合品级的丝绸配额,这些都不是皇帝赏赐,而只要是主子就有,对质地价格都有着规定,太监们若想作践不得宠又得罪了自己的嫔妃,也最多就是将一些颜色老气的绸缎送过去,但因质量和类别没有问题,这些妃嫔往往也有苦说不出。
干这个油水不少,里外里价钱上的赚头且不说,郑朝建立以来,对皇商门槛也提高了,除长期大宗货物的进贡才拥有皇商资格,这种随时会换人的小宗货物的采购,并不会有皇商的身份,为了保住生意,打点外出的品级不算很高的太监,就是常事了。
为的就是一个口碑,就是一个宣传,同样也为了能拓展人脉。
与宫里的人认识了,没准什么时就能用上。
当然,也不乏别有目的的人。
在介绍完这些上等丝绸,老板又介绍了次一等的丝绸,说着时,还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红包塞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