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人不懂,而崔兆全坐着并没有阻止解释的意思,陈和就有意卖弄,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显示崔大人的英明。
陈和清了清喉咙,说:“西南总有一百七十寨,现降了二十余个,剩下虽然看似数量颇多,但却跟着贼酋屡屡受挫,袭击不胜,可所谓士气低迷。”
“现在我军不仅仅有金鸡口,还扼守饿狼岭,现在甚至无需进攻,只这么围着山,露出不降就不撤军的意思,就使其困在山区,断了外援,现在天寒地洞,这如何受得了?必会有更多山寨乞降。”
“就算敌酋不妥协,一百七十寨中,至少还有三四十个山寨会降,到时总有七十寨站在我方,敌酋大势已去了。”
“而剩余的一百个寨子里,真正铁了心与大郑作对,大概不超过一掌之数,其中火炎寨的寨主昙阳,祖上曾与太祖敌对,一族都被斩杀大半,对大郑的仇恨,绝不是金银爵位能消除,更忠于贼酋,只要贼酋杀了他,必会使山寨进一步分化。”
“想想,敌酋自己杀了忠心耿耿之寨主,别的山寨怎么想,忠勇将士怎么想?只怕铁一样的石头都变成了散沙。”
“到时,降和不降的山寨彼此对立,贼酋又杀了忠臣,就算许降,贼酋得了封赏,有了爵位,有了喘息之机,再也难号令山寨,不仅如此,还会多上不少潜在敌人。”
“它们自己内乱不休,互相仇视,官府再拉一派打一派,西南可就太平了。”
说到这里,陈和真心诚意的朝崔兆全一拱手,语带钦佩:“只听大人一说,就足让属下茅塞顿开,您这一计,足以安邦!”
别人听了,都纷纷沉思、称赞。
邵思森心中惊叹:“不愧是兵部尚书,哪怕并不是将帅,之前更有冒进一事,但说到计策,依旧令人折服。”
崔兆全被陈和这通马屁拍得,脸上微微发热。
他其实没有想得这样深,更无意将这计策当做自己,但陈和已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场再解释。
不然,不仅是自己尴尬,陈和尴尬,听到看到了这一幕,也会尴尬。
崔兆全装成全盘都是自己所想,轻咳了一声,问:“陈先生解释的,正是我的意思,你们觉得这个计策如何?”
“钦差大人英明,我等唯有俯首听令了。”这次,无论几个偏将,还是邵思森,都一起拜下,心悦诚服。
“……”这次议事对崔兆全来说,越发肯定了这计策,尤其陈和的解释,更让他觉得,苏子籍深思熟虑得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郎。
“难道这世上,果真存在天生将星?”
让这些人退下,看着邵思森时不时咳嗽一声走远,他忍不住感慨。
“同样都是太学生,邵思森在太学也算是有才名,跟同是太学生的苏子籍相比,差距竟那样大么?”
“可惜,心术却有些不正,反不如邵思森可培养!”
帐内静极了,外面落雪沙沙声,炉子上水壶咝咝声都清晰可辨,野道人才听完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不由蹙眉。
“你有话,就直接说罢,难不成你我现在还有顾忌不成?”苏子籍看了看不语的野道人说,还给斟了茶。
野道人谢了,品了品,才说:“虽说举大事不拘小节,可公子这二次行事,是不是……”
“是不是锋芒毕露了些,反惹得钦差猜忌?”苏子籍接口就说着。
野道人尴尬一笑,目视苏子籍不语,苏子籍喝着茶,说着:“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首先,我的确想给朝廷作点事,早日平息这西南之祸。”
“你不清楚,其实蜀、齐两王已经开始插手西南了。”
野道人听的一惊,还是没有说话。
“西南再打下去,怕不仅仅朝廷会拖累,还让蜀、齐两王插手兵权,这就不是朝廷之福。”
更不是自己的福气,蜀、齐两王现在都是党羽丰满,只是还不能大规模染指兵权,别的地方不知道,要是再染指西南兵权,自己就死无噍类了。
见野道人听的专注,苏子籍又说着:“而且,赵公公、崔尚书都不是完人,虽都会向皇上报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