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李春城带着人来到河间郡王张孝武的衣冠冢旁,他查看了血迹和周遭埋伏的地点,随后又仔细看着墓碑前的贡品,问王靖手下道:“王爷墓碑前的贡品,是你家校尉摆放的吧?”
“是。”
“他只祭奠了王爷?”
“是。”
“你没记错。”
“自然没记错,校尉大人祭奠王爷之时遭遇他人围猎刺杀,哪有时间祭奠王妃。”
“那王妃面前的几个干饼是何人放下的?”
“小人不知,来时便有了。”
李春城来到大夫人袁夫人墓碑前,蹲下来仔细看着干饼,暗暗忖道:“有人来此地只祭奠王妃却不祭奠王爷,是何道理?”汪正忙问:“师父你在想什么?”
“你想到什么了?”
“此人与王妃关系非比寻常。”汪正道。
“你说说。”
“天下皆受王爷恩泽,尤其是幽州等北方各地,盖因王爷曾经的统治而四野平静,因此天下皆知王爷。可王妃向来足不出户,谁人知道,是谁来祭奠时只祭奠王妃不祭奠王爷?”汪正皱着眉头,凝思片刻道:“我记得王妃家曾因谋反而被流放至塞北,罗刹人乱中原时,她还有四个堂弟流落塞北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他们。”
李春城道:“她的堂弟,便是王爷的小舅子,哪里有小舅子上坟只给姐姐上坟,却不理姐夫的道理。”
汪正挠着头,道:“师父教训的对,是啊,哪有小舅子不给姐夫上坟的道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道:“该不会是王妃未出嫁前的追求者吧?”
李春城给了他一个响头,哭笑不得道:“王妃十七岁出嫁,未出嫁前是袁府大小姐,袁家是什么人家,哪有如此放肆的道理,况且龙都人皆害怕袁家,哪有人疯了去追求袁家大小姐的。”
“这倒也是。”汪正说,“那除了王爷本人,似乎没有人……王爷本人……王爷本人……”
李春城眼睛眯了起来,说:“打住,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明白,师父。”汪正忙道。
李春城道:“你回城去查王靖遇刺一案,我去找那张守正。”
“师父,你不是派我师叔去了吗?”
“我见不到那人,心中终究是不安。”
“那若是他,师父你该当如何?”
“我也不知。”李春城苦笑道,“而今幽州五万军士上下皆为夏将军所用,若是那人,又该如何?”
汪正凑近他的耳边问:“若有人下令你杀了那人,师父你该如何?”
李春城道:“我将拼死保护,绝不允许他再受伤害。”
汪正点头明白了师父的心思。
今日一早,易光以操练兵马为借口,带着三百骑兵从幽州城北门行出,不久之后便来到了河间郡王墓前,恰好见到了李春城等人。易光忙下马行礼,李春城笑问他如何来到这里,易光便说操练骑兵,李春城似笑非笑道:“易校尉好好操练,不要乱走,而今天下并不太平,若有人也想刺杀你,我怕是忙不过来。”
易光哈哈一笑告辞而别,带着骑兵又向西行去。
李春城看着易光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带着影子追去。
芒种从吕城放回幽州河间郡王府后便将自己所在屋内,她很是懊恼自己为何没那么勇敢与张孝武一起走,是舍不得夫人们,还是舍不得骄奢的生活,还是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当初的小丫鬟了。将自己闷在家中一日,忽然听闻王靖遇刺,便告知了三夫人顾若兮。
三夫人道:“王靖是王爷的学生,他如今遇刺受伤,你需代我们前往探望。几日之前晋阳侯托人送来两支人参,说什么养好身体。咱们女人家家的也吃不得这么性热的药材,你给王靖送过去吧。”
芒种点点头,三夫人忽然说:“你从吕城回来,便心事重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芒种不想撒谎,但又不能说实话,只好说:“我心情不好而已,夫人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