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的刺客,李春城找到了原来的朋友询问大家是否得到一单刺杀鬼将的悬赏令,众刺客顿时哭笑不得,告知李春城说整个帝国,没有一个刺客会接刺杀鬼将的悬赏令,因为没有人敢出这种钱。对于刺客来说,杀人赚钱天经地义,但前提是不能杀害国之忠良,张孝武北御外侮驱逐犬夷国之柱石一般,除了犬夷,哪有中原人卖国求荣悬赏刺杀鬼将。
阮清文通过一个月的详细盘查,终于打探出刺杀张孝武的那伙刺客真实身份,而其过程让他非但觉得震惊,更觉得可笑。但刺杀张孝武的刺客们,他们是来自于玉马坊的底层泼皮混混。
玉马坊是外七十二坊中比较贫穷的坊城,生活在此的都是苦力或者脚夫,每日赚着辛苦钱,经常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在玉马坊找几个亡命徒是易如反掌,可亡命徒为了钱能够杀人,也能够为了钱出卖雇主。
阮清文只是稍微用了一些钱,便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雇佣刺杀张孝武的人是二品沙河夫爵郎云天。他担任的是御书房的行走吏目,这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可消息却非常灵通,当即便得知张孝武杀了张太后的老嬷嬷后,便心生一计。
郎云天的儿子已经十八岁了,明年便会参加大德三年的科举考试,现在已经拜在张宽儿子张彪门下作为学生。于是郎云天便让自己的管家雇佣了打手准备打残张孝武,结果反被张孝武杀了几个人。泼皮混混们不干了,找郎云天要钱抚恤,郎云天不得不又赔了一大笔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可笑的是,发生这样的命案和要案,龙都府衙仿佛一无所知一般,不闻不问,阮清文派人报案询问时得到的回复是:“既然大人无碍,便宽于心,龙都每日案件数十起,吾等人手不足啊。”
阮清文知道衙门里的规矩,一是他们主动索要贿赂,二是他们不愿意接这个案子能拖就拖,他立即将此事完整报告给了张孝武。
张孝武万没想到,当朝三品武将几乎被人伏击,就是因为一个八品士族官吏为了攀附别人,由此可见在士族官吏心中,平民百姓只是为他们服务的草芥罢了,可以随时杀之。而龙都府衙的寡淡做法,也让他意识到,即便自己暂时不想去对付政敌,可政敌也绝不会放弃他。
于是张孝武将整件事写好奏折直接上报给皇帝,奏折先递到御书房,御书房里的众位学士们看到了,顿时瞠目不已,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行走吏目竟然要暗杀三品武将。(现在为五品武将)
郎云天抱着一沓封印奏折走进御书房,见到众人惊诧地看着自己,顿时一愣,问道:“诸位大人,下官身上……可有异样之处?”
众人连忙低下头去,不理会他。
郎云天只觉得莫名其妙,走出门后,忽然看到自己的书袋里多了一张纸条:“即刻逃走!”
再坏的人也有几个朋友,郎云天平日在御书房自然也有熟悉的朋友,可朋友也不敢表明真相。郎云天却认得字迹,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写,顿时浑身一冷,回家之后立即带着家人逃走。
奏折被送到了大德帝面前,一个当朝三品大员,被一群泼皮伏击,还出了数条人命官司,这等大事发生在天子脚下,最终还是人家银衣卫自己查出的凶手。大德帝了解详细之后后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彻查此事,并严厉申饬了龙都府尹劭薛,责令左相张宽亲自督办这一次的“刺张案”的所有官吏。
张宽尴尬不已,这郎云天马屁拍在马脚上,自然免不了落得一个被抄家处斩的下场,而案发之后,劭薛仿佛毫无察觉实则暗中许之,并让衙役配合行动,简直混账至极。
张宽再如何心疼自己的学生,此事也不得不对其进行处罚,龙都府尹的位置是别想干了,张宽奏请免去劭薛龙都府尹,并连降四级,贬去五关县担任县令。而郎云天在平安县被抓回龙都,果真被处斩并全家流放南方,其家中女子被充入教坊司永世为奴为娼。
张孝武也不曾不依不饶,虽然他知道,劭薛一定是暗中帮助了郎云天。可若是逼得张宽对自己的学生痛下杀手却也不现实,反倒会引起张党的巨大反弹。反倒是张彪找到张孝武,想为自己的学生求情,饶其一命,张孝武说:“张大人无需多想,朝廷怎么处罚张家,我都接受,我也不会找人灭门报仇。只是我需要杀鸡儆猴,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就敢对我下杀手,若是这一次不吓住了他们,这朝纲不久乱了吗?我想,刺杀我的事,一定不是丞相授意。”
张彪道:“家父绝不会做出如此乱国一事,他将朝纲规矩视为一切,又岂能允许如此乱国贼子,只可怜他的